“胡言乱语?”
刘氏一脸讽刺,手里甩着一沓信件,这是慧贤长公主送来的,她的驸马和何婉君当年来往的信件,紧盯着郑绍,“郑老货,你这老东西脑子不行?眼力还是有些的吧?看看,这是什么!”
话音落下,她将信件扔到郑绍手里。
郑绍将信将疑,低头看去,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夫君!”
何婉君匆匆跑到郑绍身边,一见书信,就白了脸色,她哀哀的扯着他的手臂,眸光含泪的冲他摇摇头,希望他不要看上面的内容。
郑绍的手颤抖着,如珠如宝的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对她的表情,他了如指掌,当年他救了落水的她,一眼就被这个泪眼朦胧的少女吸引。
那时,他刚救过先帝,得先帝赏识,他意气风发,若不是她的出现,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将妻儿父母都接到京城享福。
可有一日,他酒醉醒来,就看到身边羞愤欲死的她,和床榻上象征她清白的鲜红。
污了她的清白,他既窃喜又愧疚,光顾着哄这个到了他怀里的娇娇儿,哪里还想到远在乡下吃苦的父母妻儿?
他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大老粗,得到这样一个一心倾慕他的京城贵女,心自然就偏到胳肢窝了,沉醉在她的温柔乡。
直到刘氏敲登闻鼓告他,他差点就被问罪,她又一心为他着想,自降为平妻,让他始终愧疚于她,从而自心底厌恶嫌弃刘氏。
可如今,竟有人告诉他,他一开始就中了她的算计,满心疼爱百般珍宠的二儿子,竟不是他的孩子?
要知道,二儿子去世,他哭的差点跟他去了。
他盯着手里的书信,眼神犹疑,迟迟不敢展开看一眼。
“怎么?连看都不敢看吗?你这懦夫狗东西,活该当一辈子的绿头王八,被何婉君这个老贱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呸,你就等着死都不瞑目,无颜去见那对没享过你一福气的老父老母吧!”
刘氏还不了解郑绍吗?一看他那表情就知他想什么,她费了这么久的劲,可不是要看他和稀泥的。
所以,他哪里痛,她就戳哪!
“哎呦,老娘可真可怜你那对老父老母,生了你这么个棒槌王八羔子,白养你一场,连你一的福都没享到,就因你被这个老贱人迷了魂去,抛父母弃妻儿,怎么不降雷劈死你?”
“哈哈,最重要的是你干了这么多缺德恶心事,还白白替别人养了崽子。你这绿头王八帽子可带的真好!!!”
郑绍被气的发抖,要他不会对刘氏感到愧疚,那么老父老母就是他心里最深的伤,这些年,他一直在刻意遗忘,眼下被刘氏这么一揭,他疼得撕心裂肺。
狠狠瞪了刘氏一眼,他不再犹豫,展开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一对恋人互诉衷肠,那凄婉哀绝的场景,跃然于纸上,任谁都看得出那深情。
“不,不要看……”
何婉君满脸恐惧的想要抢夺他手中的信。
刘氏岂能让她如愿,上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往后扯着,又趁机暗暗拧她身上的软肉,心中不禁生喜,这个老贱人也有今!
这些年她在她手里吃过暗亏无数,偏她还不收敛,竟教育出郑怜儿那样的贱人,又来暗害教唆她的女儿,老贱人可着一人坑,忒是他娘的可气至极!
郑林左看看右看看,气到差点昏厥的父亲,被生母揪掉几撮头发的二娘,他左右为难,索性谁都不向着,躲到一边来个眼不见为净。
暗暗想着,难不成他那二弟,真的不是父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