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上空空荡荡,没有脚链。他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握住自己的脚踝,一遍又一遍地握住又放开它,确认它的空旷。
路希安直到傍晚时才从小屋里走出。小镇上弥漫着与之前的祥和不同的紧张气息。镇民们上去还在像以前一样生活,脸上却隐约带了些不安与恐惧。路希安行走在他们之间。
“路斯恩”
路希安回过头去,见面包店门口鲍勃扩大的笑容。那种笑容让他整只眼睛都弯成一轮枯瘦细长的新月,嘴唇上扬,眼睛下翘。
路希安垂眸加快了脚步。鲍勃没有跟上他,而是继续站在面包店门口,对他微笑。
他在首饰店里见了狄伦。狄伦仍在不依不饶地向首饰店店主打听任何关于女孩们失踪的线索。隔壁铺子的鞋匠和路希安打了招呼,他听着里面的谈话,叹了口气。
鞋匠是个白头发的老头子,据说出身于家道中落的教师世家、流浪二十余年,最终定居到这座小镇。他沧桑的眼中带着睿智。他对路希安道“这个镇子要变天了,唉狄伦是个小伙子,他没见过太多事,无法理解有些事情是恐怖到不可阻挡的。”
说着,他温和地着路希安,眼里有长辈对小辈的关怀“路斯恩,你是个好孩子,如果有机会的话,趁着这几天离开这座镇子吧。”
路希安笑笑“您为什么不离开呢。”
“我老了,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到了活够本的时候了。”老人慈道,“可你们是年轻人。”
路希安辞别老人,回到自己的小屋。在开满紫藤花的路上,他又遇上了多拉太太。多拉太太同他谈起自己失踪的侄女,表情满是忧郁。她着路希安,担忧道“路斯恩,你起来脸色很差。”
“或许是有些受凉了。”路希安说,“多拉太太,您不必为我担心。”
多拉太太勉强地笑了笑“那就好。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吧。”
“会的,多拉太太。”
谈话结束,路希安转回身,就要离开。正在这时,他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多拉太太的声音。
那声音尖细、愉快、带着咯咯的笑声“对了,路希安,你喜欢我的松饼吗”
路希安回身。他见热情忠厚的多拉太太同样带着那宛若新月般的笑眼与高高翘起的嘴角,着他。
那是和鲍勃一般的神情。她咯咯地笑着,黑黑的眼像是黑洞。
路希安快步离开。多拉太太始终站在他离开的位置,拿着手绢,笑着他离开的背影。
路希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系统在他的脑海里尖叫“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她和鲍勃都出了问题。”路希安道。
在夜幕来临时,路希安又开始昏沉。这个晚上他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穿着圣子的衣服,高高地站在台上,翘着嘴唇着维德被揭露“堕神信仰”的身份受罚。他来到被关在牢里的维德的身边,用温柔怜悯的语气说“天啊,维德,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到牢门骤然间开启,他被拖进了牢房内。
他在牢房里被翻来覆去、直到瞳孔涣散、惨白着脸、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维德用手压着他腹上的魔纹,在他耳边低声道“原来你不过是这种东西。”
“”
维德逃狱了,在那之前,他揭露了路希安的魅魔身份,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可耻的恶人带走。他被维德用契约压制着,被迫与他一起流亡。维德最终在魔族成为了魔王,而他是被他关在地下室里的、只能一声声发出哭叫的金丝雀。
“这辈子都别想逃开。”维德说,“你活该赔我的除非,我玩腻你了。”
他礼貌地说着,用唇一点点柔软路希安因他而肿起的伤口。
第二天清晨,他被信使派送的声音叫醒。
路希安拖拽着步子从小屋里走出。他脸色苍白,只有脸颊绯红。他从信箱里取出了灰色信封的信,发信者是米契尔。米契尔询问他病是否已经痊愈,若是痊愈了,可到他那里做实验。
“事实上我并不是在催促你。如果你的病还没好,可回信向我描述症状,我会寄来相应的药水。人族的医师比不上专业的法师。”米契尔在里面彬彬有礼地写道。
这封信似催促,实则是对他身体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