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问窦大宝上次从狄家老宅带回来的两个元宝在哪儿。
窦大宝把两个小元宝拿给我,问我今晚需不需要他帮忙。
我摇头,说因为三白眼的特殊身份,这件事的尺度很难把握,作为局外人,还是越少人参与越好。
我又从铺子里拿了些纸钱元宝,想了想,去后屋拿了野郎中送的五宝伞,然后开车回到了医院。
我问赵奇,三白眼怎么样了。
赵奇说他状态很稳定。
我转头看了看监护室外守护的几个看守所警员,低声说让他跟我出去一趟。
两人来到医院后边,找了个背人的角落,我拿出纸钱元宝,分做两堆点燃。
“这是烧给谁的?”赵奇问。
“一堆是买路钱,一堆是傍身钱。”
“不明白。”
我说:“跑高速要交过路费,阴阳先生来去阴阳也不能全靠刷脸的。不打点打点,万一哪天碰上鬼差,说话都没底气。”
“傍身钱又是什么?”
“烧给我自己的。”
“烧给自己?”
我点点头,“这些以前我也不懂,是段四毛告诉我的。在阳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阴间也少不了用钱。”
“阴间……阴间的钱怎么花?”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死过?她这么说,我就照做呗。”
我说的是实话,段佳音在电话里机关炮似的说了一大堆。听上去莫名其妙,还有些含糊其辞,可仔细一想,她说的都是一些关于阴阳的基本常识。
我这个阴倌本来就是蒙事的,破书上可没有这些琐碎的记载,所以一直以来都忽略了。
听了她的话,回想起以前的经历,还真是有点后怕。
要照这么看,段佳音虽然‘不上路’,却比段乘风要少了几分弯弯绕,来的更加直接。
看着我烧纸钱,赵奇几次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最后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喷着烟说:
“上次在牛眼沟,你说……说小静去了苏州,那是怎么回事?”
听他说话声音都在打颤,我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在牛眼沟我用萧静试探他真假,过后我就后悔了。我还没蠢到以为他老年痴呆,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能忍到现在才问,内心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已经是自我克制到了极限了。
想到那次在和树小区3号楼的经历,我问他:“萧静是哪里人?”
“本地人。”
“本地人……”我喃喃道。
关于那次的疑惑,再次被勾了起来。
那次在和树小区,我先后见到了两个萧静。
后来证实,其中一个是夺了萧静肉身的女鬼,名字叫萧雨。她是活尸,需要通过吸血等方式活着。可她大字不识几个,那就无法通过微信勾搭被害人。而且瞎子说,就见到她时的状况而言,她也不可能害过人。
在那之前,我和萧静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看守所老楼的日军俱乐部,另一个萧静认得我,她有可能是真正的萧静,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和树小区?
“不对!”
我蓦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赵奇小心的问。
见他一脸忐忑,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萧静的事我一直都在帮他留意,让他先别多想。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