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肖似柔早早便洗漱就寝,却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何府学堂,白日里叶倾染与俞思思谈笑风生的情状历历在目,令彼时震惊不已的她,直至此刻,尚有些无所适从。
她至此都没想好,应拿那俞思思作何处理;更不知,此刻叶倾染心里,到底是何想法。
她委实难以相信,叶倾染品性,竟突变得这般不堪:一边对己温情有加,一边又与他人情意缠绵。
“哎,我该怎么办?”,肖似柔平躺榻上,睁眼望着漆黑的榻顶叹气。
她不敢将此事说于母亲知晓,更不敢告诉他人;就连音儿,也是她明确封了口的。然而,她也确实咽不下这口气。
无论此事,是源于倾染意乱情迷,还是俞思思蓄意接近,她肖似柔,绝计是不会轻易再相信叶倾染,也段不会轻易便放过那俞思思的。
花影流连无归处,故旧情深独叹息!叶倾染啊叶倾染,你害我夜不能寐,愤懑缠身,当可真是该死。
肖似柔心中暗骂。
她恨不能在心里骂上叶倾染千遍万遍,将俞思思抽筋剥骨,方能解她心中恨意,胸口郁结。
当然,此刻与她一样夜不能寐的,还有俞思思,及叶倾染。
自下午肖似柔对她说了那话,思思便立刻觉察到了对方嘴里、眼里的愤恨和嫌恶。
对于那肖小姐与倾染公子之纠葛,她本无心介入,可当她看到肖姑娘眼里的轻蔑恨意,她便知道,这趟浑水她已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况肖小姐走后,姐姐嫣嫣嘴里那怀疑质问的语气,令她至今如鲠在喉,难以忘怀。
那一刻如是此般。
“明慧,刚才那位姑娘是?”嫣嫣疑惑问向旁边明慧。
“那是肖太师府里的大小姐,肖似柔姑娘。”明慧平静回答。
嫣嫣心下一惊,她侧眼看了看对面站着的思思,愁眉愠怒道:“思思,我听这肖小姐言语中包含深意,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知。”思思心中一震,只得佯装不知,假意镇静道。
“你也无须掩饰。你我这次出来,代表的是衢州权六曹侍郎俞公府,是父亲母亲的脸面。
你既不愿坦白,我也不勉强,只是你自己散漫可以,可别惹不该惹之人,致使家人、朋友、甚至何府跟着你受难。你可记住了?”
“是,姐姐,我记下了。”
至此,她算是躲过一劫。倘若那时姐姐细细盘问起来,她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分说。
叶倾染于己?到底算什么呢?同窗?好友?思慕之人?
思慕二字冒出那刻,置身于床榻的俞思思,猛地摇了摇头,并用双手连拍脸颊数下,方使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师家与俞家,一个当朝一品,一个从四品;且他是嫡子,自己仅是个庶女,这两人,怎么看都不相配,何况中间还有个肖似柔?
此刻苦闷焦着的思思,侧翻了个身,又想起了肖小姐那异样的眼神。
愤怒、厌恶、轻蔑,以及一丝丝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