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朝堂上,皇上以加强京都域戍军统管为由,扩大了督虞候之职责权限,将部分戍军统筹监管权利转交给事任督虞候之张其骁大人,即参政知事张知晏大人之长子。
此做法目的显而易见,旨在削弱肖家对于京都域戍卫军之管辖权。
彼时肖亦翃心中憋闷,但身为人臣,他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天子安排。
是故肖似韫在欢迎都虞候入主戍军统管大营时,面色沉郁,心中怒气满怀。
此事不久便传入了二皇子荣诃耳朵里,他着实也吃了一惊,但之后细想,却也是情理之中。
当年肖家为荣氏江山稳固立下汗马功劳,彼时万人称颂、膜拜,朝中更因此立了常胜将军一爵。肖家久盛不衰,时至今日,肖亦翃依旧托大,朝中威望乃是令父皇也需忌惮三分的。
眼下有此决定,必是父皇思虑良久,详加筹谋,不得已而为之。
想到此,于桌案前思虑良久之荣诃放下毛笔,请问旁边研墨之李问道。
“李兄,肖似韫削权一事,你有何说法?”
李问其人,本是江淮一名医世家之子,少时曾学医。后因喜爱历史、策论、治国之学,且资质绝佳,便果断弃医从政。
他十八岁进士及了。这虽仅是猜测之言,然真实性极大!”
“嗯,你此话有理。眼下朝臣中韩、肖、叶三家最为势盛。韩家依附皇后;肖家握有兵权;师家只不过地位尊崇,言官门客众多罢了。不过异于韩、肖两家之处的,乃是师家确属忠君之臣。”
“确实如此。是故师家若能为殿下所用,亦为一大幸事。”
“皇后一直觊觎师家地位,想拉拢之为太子所用。只怕以本殿如今之境遇,实难使之动心啊!”荣诃微叹。
“非也,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据微臣所知,叶大人与何大人表面楚汉两分、实际两家子女往来颇深。师家是黑是白,可见一斑。”
“哦?既如此,那你我心中所图,可谓尚有门路可行?”
“正是。殿下,臣乃闻,近日朝堂之上关于殿下司职磨炼一说呼声颇高。若臣所料非错,此应是知枢密院事何大人手笔。”
“你此一言,倒令本殿明了些许。自那日与明慧姑娘相谈之后,本殿屡觉近日殿内暗探、盯梢之人增多。此事很可能已被皇后一侧察觉。”
“殿下所虑有理,是故御史大人派臣提醒殿下:安全为上,近日饭食、茶饮皆需小心。目前内殿、寝宫已增强了防守,但平素出入、与人交往,仍需小心行事。”
“本殿明了。亓大人知遇之恩,本殿心怀感激。何昱章清正为国,此刻愿意助我,也实难得。”
“殿下言重了,太子失德,殿下宽厚仁爱,乃明君之象,亓公、何公定是看出各中真意,才甘心追随殿下的。”
“嗯,李问,你帮我转告两位大人,务必保重自己。”
“臣明白。”
“李问,太子那侧近况如何了?”
“太子赴任近一月,尚未发现甚大事。据臣所知,京兆府的文案奏疏,大部分都是叶倾墨在处理,刑狱典罚之事,多是由韩凛负责。太子每日实事不干,只装装样子罢了。”
“也罢,继续盯着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