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匕首即将刺穿那抹身影的刹那,他猛然间收住了力量,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锋利的匕首刃。
鲜血如同泉涌般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手指,沿着手臂蜿蜒而下,与地上的红色嫁衣融为一体。
而他腰间佩戴的香囊,也被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所浸透,原本的香气被浓烈的血腥味所取代。
这一刻,药效尽失。
周围响起慌乱不安的声音,还有人急着跑出去唤大夫过来。
秦砚舟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
她回望他的眼神,却是一片清冷与疏离。
秦砚舟似嘲地笑了起来,那笑中藏着无尽的疼涩,最终化作了深沉的悲凉。
哪怕他费尽心思用这种手段得到她。
她心中所系,所念,所爱的只有谢景珩。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护着他。
谢景珩,谢景珩。
这个名字就像梦魇一样,终日萦绕在他心头,令他惶惶不安,患得患失,饱受折磨。
她为什么不爱他?
为什么……还是不肯爱他?
他任由匕首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仿佛只有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意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沈宁音目睹他这近乎自虐的疯狂行为,瞳孔猛地一缩。
她本能地伸出手,试图将他手中的匕首抽出来。
秦砚舟却紧握不放,死死盯着她。
他声音嘶哑至极,像是质问,又像是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求证起来:“不是不爱我吗?为什么还要在意我的死活?”
沈宁音眼神微动,却以凉薄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不想在大喜之日见血罢了。”
秦砚舟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是啊,他方才还想杀了谢景珩,她该是怨他,恨他的,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死活。
趁他松懈的瞬间,沈宁音迅速抽出他握在手心里的匕首,扔在了远处。
她从地上起身,握住谢景珩的手,朝秦砚舟道:“你走吧。”
秦砚舟却仿佛失了理智,赤红着眼道:“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许你抛弃我!”
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试图将她挽留下来。
沈宁音却往后退了一步,陷入了沉默。
试药那晚的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一片片拼凑起来,逐渐在她的脑海中清晰浮现。
她和秦砚舟有了肌肤之亲,已成了不可磨灭的事实。
“即便如此,”她终于开口,声音坚定,“我也只会嫁给谢景珩,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夫君。”
秦砚舟的手指缓缓蜷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可我也是你夫君。”
“那晚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怎么能抵赖……”
话音未落,谢景珩一拳挥向他的脸庞,胸口抑制不住地涌起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砚舟被打的偏过脑袋,他缓缓抹去嘴角的血,凄凉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谢景珩,你可曾体会过不被爱的滋味?你知道那种被刀子剜心的折磨吗?你们越是相爱,我承受的痛苦就越多,它日日夜夜地折磨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没错,我的手段是卑劣了些,可我从不后悔,就算得不到她的心,我也不会将她轻易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