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时,妈的棺材已经封上了。
奶奶当时不知道咋了,硬要把我妈的棺材撬开,拿着刀,要割我妈的肚子,说要救孙女。
人们都以为奶奶疯了,我当时要是还活着,医院早把我取出来了,现在我妈的尸体都放了好几天,肚子里怎么可能还有活物。
几个大汉要把我奶奶拖走,奶奶是真疯了,拿着刀一阵乱砍,几个男人谁也不敢冲上来。
我爸跪着求奶奶,气的手直发抖,说儿媳妇、孙子都死了,咋能连她们的尸体也不放过。
“孩子还活着,我得把她救出来。”奶奶猩红着一双眼睛,刀直直刺下去。
一个死人,身上血早就凝固了,黑血顺着刀流出来。
据说奶奶把我从我妈肚子里扒出来时是死的,小脸铁青,眼睛死死闭着,奶奶用死劲打,我也没哭,没出声。
她不相信我死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把她那些个朱砂黑豆往我身上撒。
“妈!你让儿子省省心吧。”爸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鼻子直往下流,哭着求着。
“孩子死了,你把她放回去,让她跟她妈做个伴。”
一边的大汉都劝着,可谁也不敢往前走一步,生怕奶奶发起疯,把他们给坎了。
人们都说奶奶抱着一个死孩子走了。
后来我是怎么活过来的,谁也不知道。
就这样,我长到了八岁。
“刘奶奶!刘奶奶在家不!”
天还没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一个咕噜,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来喽。”奶奶应了一声,披上件褂子就去开门,边开门边嘀咕,谁呀,一大早公鸡还没打鸣呢。
“刘奶奶啊。”
来人扑通一声就给奶奶跪下,我趴着窗户看见来人是个五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我们这都是庄稼汉,穿的衣服都是补得不能再补的旧衣服,这个男人竟然穿着一套黑色中山装。
虽说四十来岁,长得倒是不赖,浓眉大眼的模样。
这样的衣服,我只在村长家见过一次,村长媳妇霸道,我多看一会儿,就拧着我耳朵把我拽出屋。
这个男人,怕是个有钱的主,我奶奶这次绝对狮子大开口,吸几斤血出来。
“刘奶奶,请您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
边说着边哭天抹泪。
一个老爷们,咋说跪就跪,说哭就哭呢,我纳闷地想。
“啥事啊,别着急,你先起来。”奶奶把男人扶起来,让他慢慢说。
原来就在昨天,男人儿子高聖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一个发卡带在头上,一带上,高聖说话就变成了一个女娃娃的声音,一直要吃眼珠子,家里人不给。
今儿早上,高聖站在鸡窝里,满脸满手都是血,嘴里一直嚷嚷着好吃。
地上是鸡毛、鸡脑袋,鸡脑袋是是活生生扯下来的,一地的鸡脑袋,没一个有眼珠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