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缜:“……”
韩复:“咳咳咳。”
老医生慢条斯理望闻问切一番,又拿听诊器听了半天,最后点点头,翻开病历本。
“嗯?之前不是已经在别的地方看过了?这不都写好了——典型的过敏性鼻炎,还来看啥?”
裴缜还一脸的怀疑:“医生,真的只是过敏?”
医生:“嗯?不然你还指望是啥?”
裴缜:“可是,他都这样快一个星期了还总是不见好。”
医生呵呵:“过敏性鼻炎,一年两年、十年八年都不见好也正常。就算好了,遇到过敏源也通常会复发,还是多戴口罩,少接触粉尘,少干点打扫之类的家务,注意身体。”
这位老专家其实很有名,网上人称“神医”,还有一大堆泰斗级的研究头衔。他都这么说那是真没事,裴缜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不打扫了!回家路上就买最新款的扫地机器人,只要身体健康就行,以后都不让狗子干活了!
他俩出来的时候,候诊室其他人全部目光都集中过来,听到结果后大家都很激动——今日份的医院诅咒终于破除了,谢天谢地。
裴缜一身轻松,马上开车带韩复去吃了早茶。
水晶虾饺、流沙包、鲜肉糯米烧麦,裴缜戳着包子,旁边一家三口小女孩牵着气球。妈妈笑着说:“今天我们囡囡是过生日的小公主。”
生日。其实,韩复的生日也快到了。
十一月下旬。
这么软的男人居然是天蝎座,非常的不合理。
……当然,软是性格软萌,并不是别的地方软。
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个相爱的“男朋友”,裴缜也很无措,要给他怎么过,买什么礼物?这么想着,刚才还有点饿的,现在流沙包摆在面前却吃不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仿佛一闭上眼,就觉得狗子英国很适合那样的场景——从床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落地玻璃窗边满地颜色绚丽的郁金香,玫瑰、百合、满天星。
他黑瞳、白肤、又有一颗小泪痣,特别美。
睡衣是丝质的,在花海里醒来,像是刚醒过来的睡美人王子。
明明是一个诡异到不行的场景,怎么想怎么完美,奇了怪了。
送男生花,本身就是公认的鸡肋行为。何况韩复也从来没说过他喜欢花,而且裴缜自己在此之前,也一直都觉得送花这件事特别的华而不实。
再加上,前几年还一直有个论调很火,叫做“一把植物的生殖器官有什么浪漫可言”。
浪漫……
裴缜突然醒悟过来,这他妈,他这居然是想搞“浪漫”?!
像他这样的男人,现在居然也能正常地、毫无压力地思考着跟“浪漫”相关的事情了。
明明以前一点点都不明白的,到底哪里不对了?
裴缜默默觉得,他最近……是不是有点被狗子给玩坏了的节奏。
以前那么多年都那么一本正经,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严肃、很认真的事情,所以除了sex以外,任何表白和仪式和亲密举动,都应该是无比虔诚、纯洁、深情的。
结果,那天车里冒出来一句“叫老公”,差点轰碎他的世界观。
羞愤得牙痒痒的同时,莫名其妙的却又仿佛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甚至现在想到“植物的生殖器官”这种词汇,都能感觉到一种以前感觉不到的乌七八糟的羞涩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