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长在城镇生活数年,多方结交,积累了良好人脉。
几万人口的镇子,要掌握一个人的行踪并不困难,很快信息反馈上来,刘书记正在姑姑家作客。
开的私家车,随行带有司机。
轻车简从看来,着实不像查什么大案。
男人进了休息室,先是照了照镜子,发现几天没回家,胡茬长得茂盛,又青又黑,简直邋遢。
本想刮刮,可想想又作罢。
衣服也没换,单单是洗了把脸,跟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
他平时都抽芙蓉王,或者是熊猫,如今却将本地香烟揣进裤袋,返回办公室,给秘书打了电话,叫其准备车辆。
半个小时后,吉普停在刘书记姑姑的楼下。
这是栋老旧的居民楼,下面是临街商铺,马路并不宽,说不上多繁华。
余师长坐在车里,抬头向上望:三楼的阳台向外拓展了一点,上面挂着风干的腊肉。
低头看了时间,刚过晌午,心想这十有八九在里面用餐,合该他跟秘书走不开,也不能饿肚子,于是叫其下车买点干粮。
就着矿泉水吃了个半饱。
便看到门洞里走出两人,男人的车停得隐蔽,恰好在拐角处。
眼看着不远处的车子发动,连忙朝秘书使了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踩油门跟了上去,行驶没多远。
两车交投结尾,一前一后开到政府大院。
余师长下车时,故作不经意的瞄了眼左侧,接着面露惊讶。
他笑眯眯的喟叹:“嗬”
声音不大,恰好传入对方耳中。
刘书记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眉毛斜入两鬓,长了张飞的莽汉脸,一看便不是善茬,听到动静,连忙扭脸。
两人目光碰个正着。
其只觉得对方面善,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很是兴奋,自在的,野生野调的喊道:“这不是刘书记吗好久不见。”
说着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掌。
刘书记见他如此热情,也受了感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只是脑海中,对这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没印象。
见他一头雾水,余师长适时的化解尴尬,自报家门:“我是x军区的余师长,你忘记了,上次咱们在贵宾楼吃过饭。”
听他这么一说,确有其事。
刘书记虽不是管理民生的父母官,可他权柄大,并且沉重。
谁也不敢轻视他,所以每次回来,总有些人,挖门盗洞的想要巴结自己,眼下这人,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顿时心生轻蔑。
“您好,余师长,您怎么在这”他随意道。
男人见他态度不冷不热,心中也不恼。
面上略带难色道:“刚从下面回来,xx屯新近发了洪水,我去看看,顺便来这跟镇长商量点事。”
洪水不假,他出差也是真。
只不过是奔丧,如此混淆视听,却是神不知鬼不觉。
因为下面的人,不敢过问领导的公事和私事。
听闻此言,刘书记眼前一亮,仔细打量他的周身。
衣服并不平整,也不光鲜,好似带着风尘的气息,脸更不用说,双眼留有血丝,胡茬青黑看上去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