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来到向天望的一个时辰以后,宽敞的大厅里,整整一百个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里,有风度翩翩的少年;也有富贵多金的大腹便便;有风寒露宿的穷秀才,也有眼高于顶的修真者。
有些来得迟的,已经没有了座位,干脆就直接站在过道里,甚至连大门外都是拥挤的人群。
遥望四周,入眼处皆是人头耸动;有彼此交谈的,有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也有不怀好意坏笑的,更多的则是目露淫欲之色的。
“好家伙!”荒闻着扑面而来的脚气,口气,大葱味,大蒜味,恶臭味,险先没有一口气给憋晕过去。
望着身旁一脸平静之色的小橘子与小苹果,荒甚是疑惑。
“你们两人难道不憋的慌么?”荒捂着鼻子问道。
“大人,和挨饿、挨冻来比,这些肮脏的臭味,真是不值一提!”小橘子与小苹果望着荒,露出略带些苦涩的笑容。
“是啊,和死亡相比,这些真的是过家家了!”荒仿佛明白了什么,当下端坐身子,紧紧握住了小橘子与小苹果的玉手,很紧,很紧。
在荒心里,他很想帮这对双胞胎,让她们远离这座魔窟,可是,纵使他是五重岳的修真者,拥有移山倒海的力量,但在这个世界残酷的黑暗规则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样可笑。
大堂里,有些的富人,个个大腹便便,猪一样的身体,猪一样的恶心容颜,但那些姑娘们,依旧笑靥如花的被这些恶心的生物拥在怀里,上下其手。
在那一张张清秀的笑颜后面,荒看到了无助与孤独。
妓女,说的好听点,人们会说她们是为了活着,而出卖自己的身体;说的难听点,她们只是一群不知廉耻,勾引着男人们犯罪的骚狐狸。
说起来也让人感到可笑,或许某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贵妇人,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善与恶,成天深待闺中,被同样有钱的父母视为掌上明珠。
而或许有些青楼中的妓女,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有超然脱俗的气质,她们心地善良,更适合做一个妻子。
可是,我们看到的,是明白事理,内心纯真的少女,为了生计,披上狐狸的外衣,成天对人媚笑,还的付出自己的身体。
而那些成天幻想着白马王子的痴女,她们什么都没有,她们不明白善与恶,不明白所谓的艰辛与苦难,她们只靠金钱,便可无忧无虑的过一生。
她们可以随时哭,随时笑,身边随时有人陪伴;而这些妓女们,只能白天笑,夜晚哭,或许夜晚都不能哭,而是只能陪着一个比她老爹年纪都大的男人,媚笑间相拥而睡。
这是一个悲惨的世界,人们都知道,人们都承认,但是人们都不想改变。
宽敞的大堂中,富人们左搂右抱,而那些站在过道外,挤满楼梯的贫苦男人们,却只能暗自擦着口水,凭空在脑海中意淫一翻。
以前,荒很同情这些贫苦的男人们,但现在,他很讨厌这些男人们。
或许把他们放在炎炎夏日下,他们会眼神坚定的拿着镰刀,收割着小麦;但把他们放在青楼里,他们和所有色狼都是一个德行。
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荒得承认这一点。
“咚!”
正在荒沉思间,一声轻响,清脆悦耳,回荡在宽敞的大堂中,久久不散。
这是琴声,很是动听,如同高山流水,深入人的灵魂,一瞬间竟将大堂内嘈杂的声音压了下来。
“入画小姐,是入画小姐!”大堂内,不知是谁疯狂嘶吼了一声,随即整个宫阙内都震翻天了。
二楼的一个房间,此时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垂落下来,凝神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楼下却早已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