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这点命理相比繁杂的相术说起来简单易懂,但他刚才那句话已是多言,随便此刻便没开口,因为在驺虞水蒙蒙的双眸里,甘霖又看出了些和她生辰不同的怪东西来。
正邪交错难舍难分,这还是自从离开了故乡后,旁人第一次窥见甘霖的不温和。
他皱眉细细研判,怀里的女人也仰头和他大方对视。
桃花眼神出而入,是这女人情场浪荡的特征,可右眼位下钉着一颗长吉痣,反倒盖住这种邪气。
俏丽的鼻尖儿有光,应该是富贵闲人的好命,可鼻梁又点缀两股阴损的凶煞。
至于上下停更不用瞧,虽然可能她的长相实数世俗赞赏的尤物,但这女人整张脸整个人都在反复交织着一种混乱的错觉。
很容易让普通人望着她,就一头沉溺进去。
想不完也要不够。
可甘霖是普通人吗?
他双手向上高举,无意触碰怀里的柔软似水的女人,一双清澈的眼里也没有任何被点燃的炙热温度,只有对她行为的不耐,抗拒,还有浓稠的不解。
身体自然也是没有反映的,即便她再怎么用自己的好身段去轻轻磨蹭他。
因为他对粉红骷髅美女画皮向来没有任何欲望。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让她靠着,甘霖将狐疑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呼吸平稳地对着后面几乎咬牙切齿的李湛吩咐:“劳烦挪开她。”
李湛作为被包养的对象显然对金主是敢怒而不敢言,但他可是深宵的顾客,花了钱就有权利对老板表示不满。
他刚酸劲儿十足地握拳走过来准备给他一下,打掉他几颗槽牙不算解恨,驺虞倒是没有让这场闹剧发酵,自己个儿先吃吃笑着从甘霖怀里扭直了腰肢。
让出一点点门旁位置,挡住了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道了半句“日后再和您讨教”,甘霖没听也没回头,已经一脸被毒蛇咬了眉心的模样大步流星走出包间。
驺虞紧紧瞅着他最后一丝衣摆也从视线里消失,不仅没生气,还满脸兴奋地掏出手机回过头问一旁的李湛:“你有他电话或微信吗?推给我。”
李湛足足愣了一分钟都没有表示。
可驺虞能有那个好耐心吗?直接用尖尖的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迎面骨催促:“快啊。”
迎面骨挺疼的,可是没心里头疼。
李湛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可是手指刚按亮屏幕,又狠狠的把手机握在手里。那上面还有刚才他和朋友汇报的,今晚想跟驺虞表白的来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