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庄主的目光总算移到了郝瑟身上,颔首道:“郝大侠请问。”
“吕庄主可还记得,第一宗遭妖物挖心丧命的人是谁?”郝瑟问道。
“吕某记得,应该是庄中一个护卫。”
“叫什么名字?”
“这个……吕某记不清了……”吕盛丛摇头,看向旁边的吕管家。
“姓于,名朝阳。”吕管家面色暗沉,“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屋中,门窗紧闭,门内下栓,失心而死,身上无任何血迹。”
“嗯……”郝瑟摸下巴,“可曾被换了衣裳?”
“换了一身白衣。”吕管家皱眉道。
“和以后的死者死状都一样?”郝瑟追问。
“并无二致。”
郝瑟开始抓头发。
“那于朝阳死的那一夜,庄内可有人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舒珞问道。
“我们也曾细细问过,可是——”吕管家摇头,“于朝阳住的房间中本有两个同屋的护卫,可那一日,恰巧另外二人都有事外出,所有只有于朝阳一人留宿。”
“难道同院之人也未发现异常?”尸天清问道。
“于朝阳住的乃是独门独院。”吕管家答道。
三人同时沉默。
“吕庄主,可否将这些失心丧命的死者名单给舒某备一份?”舒珞道。
“自然可以。”吕盛丛点头,看向吕管家。
吕管家垂首抱拳:“所有死在妖物手下之人,庄主都命我记录在案,只望在擒住妖物之后,奉泽庄可以给他们家人送去些银两抚恤,勉强算是一个交待。”
“吕庄主心怀仁义,舒某敬佩。”舒珞轻叹一口气,抱拳。
郝瑟和尸天清也双双抱拳。
“这算什么仁义,我奉泽庄出了这等祸害人世的妖物,害得这么多人死于非命——”吕盛丛满面苦涩,微阖双目,“吕某曾想,若真是奉泽庄祖上得罪了神灵遭此报应,吕某身为一庄之主,难辞其咎,不若……”
那声线之中的凄苦和死气,顿时令郝瑟三人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突然,就见吕盛丛猛一下撑起身形,浑浊眸光直勾勾望向舒珞,容色狰激,颤声道:“与其让那妖物继续害人,不若让吕某以心祭妖,是不是就能制止那妖物的恶行?!”
舒珞豁然起身,满目惊颤。
郝瑟和尸天清也同时跳了起来。
“庄主!”吕管家猝然爆出一声泣喝,扑通跪地,伏地痛哭道,“万万不可!嵘少爷年纪尚幼,又身怀胎疾,若是庄主舍他而去,少爷一人、一人……如何活得下去啊——”
吕盛丛赤红目光慢慢移转望向吕管家,双眼一合,重重靠在了床头上,老泪纵横:“是啊……还有嵘儿、嵘儿,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一时间,屋内哭声悲切,好不凄凉。
舒珞眉峰紧蹙,喉结滚动数下,抱拳定声道:“吕庄主切莫说这等丧气话,如今舒某和郝兄、尸兄、文兄,以及众位江湖英雄联手,定能查明此案,擒住凶手,还奉泽庄一片清明之地!”
“是啊,吕庄主,莫要放弃希望啊!”郝瑟鼻头发酸。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尸天清皱眉,定声道。
“多谢、多谢……”吕盛丛看着三人,浑赤泪目中隐隐透出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