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子有种预感,此人,定然是个惊天动地的大变态!”郝瑟一锤手掌。
文京墨吸了口气,努力将表情调整回原位,眯眼半晌,点了点头:“郝兄所言,小生记下了。”
“有文书生这句话,老子就放心了。”郝瑟一拍手,长长松了口气,“那么现在,就剩最后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尸兄!”
文京墨看了一眼郝瑟:“郝兄,此事即便是小生也无能为力。”
“老子也知道啊!”郝瑟暴躁抓了抓头发,“可是老子真的不想和尸兄留在这九青派天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文京墨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如今,就只能希望见多识广意游公子能好好开解开解尸兄,让尸兄别钻这什么牛角尖了——”郝瑟有气无力道。
文京墨眯眼,定望舒珞和尸天清离去的方向:“但愿吧……”
*
而此时,身受重托的舒珞目前的感受就是四个字:压力山大!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路行来,听到都是诸如此类的话语:
“琭言兄你看,此处便是师尊教授我练剑之处。”
“琭言兄,这片树林乃是师尊亲手植种。”
“琭言兄,这块石碑上的字迹,乃是我十三岁之时刻上去的。”
“还有这里,这是我十三岁之前,偷偷观望山下情景的怪石洞。”
“琭言兄,你再看这里……”
“琭言兄,看那里……”
向来沉默寡言的谪仙青年,就如同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滔滔不绝向自己介绍各处景点的由来典故还有蕴藏在其中的……回忆……
舒珞眉头微蹙,看着夜色中泛出耀目光华的绝美俊容,一颗心是越来越沉。
小瑟、千竹兄、流曦兄,你们所担心之事,怕是要成真了……
“琭言?”说了许久也不见舒珞回应的尸天清不禁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可是走累了?”
舒珞叹了口气,朝着尸天清郑重一抱拳:“微霜兄,舒某有一言凝徘于心,如鲠在喉,实在是不吐不快。”
尸天清一怔,随即抱拳:“琭言兄请讲。”
舒珞正色颔首,眉头深锁,酝酿良久,才开口道:“微霜兄,匆匆一世不过数十载,所经之事、所历之情,所忆之旧,就如过眼云烟,强求无益,人生在世,定要活在当下,莫要流连过往,却误了眼前之珍重而抱憾终身啊!”
殷切劝慰话音落下,山中林深一片静默。
萧瑟山风中,青藕双色衣袂翻滚飘舞,在空中划过道道流痕。
舒珞朗眸闪动,藏星隐忧,青丝随风凌乱,更显俊容苍愁。
尸天清身姿如剑,衣逸胜仙,目光透过苍茫树海,投向九青连绵峦峰。
“那一日,在此地,尸某曾对阿瑟说过一句话。”尸天清转目看向舒珞,定声道,“尹天清生在九青,长在九青,没有九青派,就没有无尤散人,就没有尹天清,如今的九青派,尹天清无法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舒珞双眼绷圆,一颗心猝然沉了下去。
尸天清望着舒珞,清绝面容之上,缓缓展开一抹笑意,如同浸入月泉的珍玉琉璃,干净明亮。
“琭言兄,你此时的神情,和阿瑟一模一样。”
“啊?”舒珞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