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正是在下。”剑尖依旧抵在喉咙处。
左南天看着那森森死气,外形就邪道的白骨法剑心中暗叹一声糟糕。
阳光透着窗户打在袁穹背后,大片阴影覆盖,他那整张脸在旁人眼中更显阴森。
这道人……
不像是个好人呀!
可现在,对方既然能来救他,那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算饮鸩止渴,那也能暂时止渴,舍了自己这条命没关系。
那军情必须要及时传回!
于是他一咬后牙,眼神热切的紧盯袁穹,配合上那布满血丝的兔子眼,一时间竟有三分浓情。
袁穹被看的后脊发凉,这特么不会是个兔子吧!
“道爷!我们兄弟一时不察,误入鬼地,死伤殆尽,我等军汉死不足惜,可汖州百姓却大多无辜!若不能将军情及时传出,百姓恐有累卵之危,汖州如有倒悬之急,非道长所不能救也!”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自己这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能给扣上如此高帽子,袁穹也不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军情能如此重要。
“桀桀,贫道这一路行来,千里无人烟,沿途见到的不是妖魔就是鬼怪,哪里有什么百姓?只有那遍地的枯骨和冤魂。”
“军爷说的百姓,莫不是指的这些妖魔鬼怪,还是……那遍地骸骨!?”
袁穹圆目一瞪,手指节略一用力,白骨法剑被立即被催发出阵阵阴气!
他表情阴翳,面带不善的死死看着左南天。
“哎!道长可能是深山修道日久,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汖州大旱已经五年,那有娘生没娘养的洛河龙王已经五年不曾降雨!汖州树皮都快让饥民啃光了,确实饿死无数,可这……可这……可这也不是小明王的问题呀!”
“小明王也为此愁白了头发,不仅调拨大批军粮赈济灾民,还高价从羽州、越州、庆州、玄州买了粮食,可也始终杯水车薪,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左南天一声叹息,他一个小人物,又怎么能解决这种天灾大祸。
“小明王?朝廷就没有下发过赈灾粮吗?汖州那些个大小官员竟然不上报灾情?”
“朝廷?道爷,大黎王朝早二十年就分崩离析了,哪里还有什么朝廷呀……”
“嗯……贫道在这山野间参禅悟道,确实很少下山过问世间之事,那就姑且这样吧,说说你们十几人都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现在就剩你这一个?”
袁穹从这军将口中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事。
尤其是左南天口中咒骂那洛河龙王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时候……腰后黄皮老书直接一阵发烫。
要不是袁穹极力压制,再加上那神秘书册实在是过于神异,他都怕那书蹦出来照着左南天的脸抽上十几个大耳刮子。
听着眼前道人的问题,本就黑脸的汉子脸色更加黑了。
原本左南天这支人马只想在这小村中休整片刻,喝点水吃口干粮,再喂喂马匹,可谁知。
这一口水下肚,兄弟十几个人全都被放翻在地,要知道这些走南闯北打仗杀人的凶汉一直都精明的很,普通蒙汗药想要对付他们,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偏偏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直到那时,他左南天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条驰道本就死了不知多少人,不能说妖邪遍地那也得是龙潭虎穴。
本以为天光破晓,鬼怪能有所收敛,至少讨口水喝没甚大问题。
没成想还是着了道。
眼见着跟了自己七八年的兄弟,都被那些诡异村民给分了尸,做了口粮当了肥料,他心中就是一阵阵的痛!
都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呀!
袁穹听后若有所思,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
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细碎又急促的脚步声。
糟糕,是那些村民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