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底,是农人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时光,但勤劳的金王孙并没有歇下来,他要和父亲一起趁着闲暇编织一些麻绳,以备来年使用。
金王孙的父亲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操劳半生,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能早日娶上媳妇,自己能早一天抱上孙子。
大儿子从小落下残疾,至今没娶上媳妇,小儿子的婚事始终没有着落。听说儿子去相亲了,他很高兴,儿子一回来就询问情况如何。
金王孙实话实话:“人家母亲要在镇上买房,我没有答应。”父亲的眼神瞬间暗淡,再也没问一句。
一大早,父子二人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站在场院里,默默的编着绳子,谁都没有说话。时近晌午,不知不觉间已编了十几丈。
忽然,远远的从村东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婆,她来干什么?回娘家吗?
只见王婆直奔金家而来,眉飞色舞的对金王孙父亲道:“老哥哥,我要来讨喜酒喝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臧氏答应了这门婚事。”
金氏父子都有点懵,还是父亲先反应过来,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人家真的答应了?不是说要在镇上买房吗?”随即转身高喊:“小英,快去给王婶倒茶。”
小英是金王孙的妹妹,今年刚满十三岁,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姑娘。
王婆忍不住一拍金父的肩膀:“我骗你作甚!那天她只是问问,也没说一定要到镇上买房呀。这都是缘分,两孩子注定要做夫妻的。”
金父忙不迭道:“那就好!那就好!”此时,小英已送来了茶水,还搬来了一只凳子。冬天,还是坐在外面聊天更舒服。
不一会儿,金王孙的母亲也赶了回来,又是搬桌子,又是摆瓜子点心,好一通忙活。
“不过,有件事,臧氏要我跟你们明说了。”王氏坐定后,正色道。
“甚事,你说,你说。”金父赶紧坐下,金王孙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关切。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聘礼的事。”王婆呷了一口茶。
“这个自然,你不提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家要多少呢?”金父先是坦然,后又忐忑的问道。
王婆咳嗽了一下:“我们还是进屋说去吧”。于是,几人将阵地转移到了屋内。
王婆慢条斯理的说道:“臧氏说了,她家姑娘是读过书的,又是镇上人,本来不想她嫁过来,无奈女大不中留,她自己愿意,做母亲的只好随她去。”
金父感激的笑了笑,金王孙不禁想起了第一眼看到王娡时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王婆继续道:“前两年,臧氏丈夫去世了,留下五个孩子,生活压力大。因此,她提出,聘礼要稍微给得重些,毕竟另几个孩子还年幼,老大也没定下媳妇呢。”
金父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知是多少?”
王婆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金父紧张道:“二十缗?”王婆摇摇头。金父惊道:“二百缗!”王婆点点头。
“这,这,有点高啊。”金父忍不住抹了抹头上的汗。
“老哥哥,你得想想,人家可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配你家儿子足着呢。再说,你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谁不知道,你家家底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