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走后,栗姬余怒未消,大骂道:“为了荣华富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讨好皇上不说,还惦记着未来的皇后之位,门都没有!”不过,此事也提醒了栗姬,太子的婚事必须早日定下来,不然恐怕有更多人前来提亲。
但是,和周亚夫结亲之事,由谁去向皇上提呢?这个口肯定不能让周亚夫来开,自己主动提似乎也不合适。想来想去,栗姬想到了窦婴,作为太傅,窦婴关心下太子的婚事天经地义。
这一天,栗姬亲自前往石渠阁。石渠阁内,窦婴正在给刘荣上课。身为儒家人士,窦婴授课内容以儒家经典为主,有时也会掺杂黄老学说和纵横家言。
“邹忌对齐威王说,臣知道自己长得不如徐公,但是臣的妻子偏爱臣,臣的小妾畏惧臣,臣的客人有求于臣,都说臣比徐公长得漂亮。”窦婴正在讲《战国策》中的一个小故事,刘荣听得津津有味。
栗姬也觉得颇为有趣,悄悄的站在课堂后面。窦婴发现了她的到来,却不动声色,提问刘荣道:“太子殿下,你觉得这个邹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刘荣想了想,答道:“邹忌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别人当面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窦婴赞赏道:“殿下说得好。邹忌只不过是一个臣子,尚且有这么多人蒙蔽他,如果是皇帝,是不是每天都被各种谎言包围呢?”
刘荣点头道:“老师说得好,身为帝王者,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不能被别人的话所蒙蔽。”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你们先去歇息下。”
刘荣还有些意犹未尽,准备和窦婴继续探讨,蓦然发现栗姬来到身边,赶紧向栗姬行礼道:“母亲好。”
栗姬一脸笑意:“太傅今日之言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对你以后大有裨益。你先下去吧,母亲有话和太傅商量。”
刘荣诺的一声离开,带着几个妹妹到外面自由活动。栗姬躬身向窦婴行礼:“太傅如此用心教导荣儿,本宫感激不尽。”
窦婴也躬身行礼道:“娘娘过奖了,都是臣分内之事。”
寒暄已毕,栗姬开门见山的将刘嫖求亲之事告诉了窦婴,窦婴大惊:“娘娘差矣,婚事可以不同意,但长公主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哼,别人都怕她,我就不怕她!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尽了?”
“娘娘,你可知皇上为何没有废黜皇后吗?”窦婴问道。
“还不是因为她整天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栗姬不屑道。
“废黜薄皇后是早晚之事,皇上之所以还拖而未决,是心里还没有皇后的合适人选啊。”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本宫就不信,谁还比本宫更有资格做这个皇后!”
“娘娘,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这种话一定不要说出来,只能藏在心里。当今天下,没有谁比长公主的地位更为超然,她随便一句话就能影响太后和皇上。娘娘得罪了长公主,往后的日子,恐怕会很艰难啊。”
“不说这个了,反正本宫是不会和她妥协的。本宫今日前来,是有件事要和太傅商量。”
“娘娘请讲。”
“太傅可知道,周亚夫有个女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
“娘娘的意思是,要和周亚夫结为亲家?”窦婴一脸凝重道。
“我确有此意。其实去年,本宫就派人和周亚夫谈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