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有些意外,怔了一下,道:“让她进来吧。”
这么多年来,薄皇后几乎从未主动求见,此时此刻,她来干什么呢?应该是为自己辩解吧?
汉景帝停住了踱步,坐下喝了口茶,定了定神。薄皇后进来后,跪倒在地:“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曲台殿住得还好吧?”汉景帝随意问道。
“谢陛下关心,臣妾一切安好。臣妾今日此来,是想恳请陛下废黜臣妾的皇后之位。”
“你又没做错什么?朕为什么要废黜你?”汉景帝有些惊讶。
“臣妾自从嫁给陛下,已经二十余年,却从未生下子嗣,实在无颜忝居皇后之位。”
“这件事,朕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无需为此自责。”
“陛下虽没有埋怨臣妾,臣妾却深感不安,恳请陛下废黜臣妾,另择良人。”
“这个嘛,朕还得再想想。”
“陛下今日废黜了臣妾,臣妾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臣妾若继续忝居皇后之位,恐怕早晚要死得不明不白。恳请陛下放臣妾一条生路,也放薄氏族人一条生路。”说完,薄皇后长跪不起。
汉景帝呆住了,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九月,汉景帝正式颁下诏书,废黜皇后薄氏。诏书中特别提到,薄氏因身体原因自请辞去后位,皇上念在她多年辅佐有功,没有失德之处,准许她继续居住于曲台殿,一应待遇比照夫人。
听说这道诏书的内容后,栗姬气得破口大骂:“皇上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什么辅佐有功?什么没有失德?身为皇后,居然在背后里诅咒皇上,如此罪大恶极,竟然只字不提,让后宫如何心服?”
栗贲安慰道:“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何必赶尽杀绝呢?皇上是个仁德之人,和薄氏毕竟也有二十年夫妻之名,有些事说出去有损皇家体面,皇上的难处你要多理解,千万不要和皇上置气。”
栗姬还是有些不忿:“薄氏失宠多年,平日里也没见他多么关心她,在诏书里反而说得那么有情有义!呸,虚伪!”
栗贲正色道:“妹妹,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我听说,皇上在让窦婴重新修缮椒房殿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椒房殿挖成那个样子了,肯定得修缮。”
“不,我听说,皇上不止让窦婴重新铺地砖,整个椒房殿都在大修,包括墙壁,也在重新粉刷,还定制了不少新家具。”
“皇上这是要干什么?”
“妹妹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准备重新册立皇后啊。”
栗姬大喜道:“你说皇上是不是要册立我为皇后了?”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除了妹妹你,我实在想不出谁更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