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笑道:“卫绾曾是太尉手下一部将,理应前来拜年。”
“你现在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拜年是万不敢当。请,里面坐。”
寒暄已毕,卫绾直奔主题:“敢问太尉,您和临江王还有来往吗?”
周亚夫脸色一沉:“中尉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来问罪吗?”
“太尉误会了。前几天,有人向下臣举报,说是太尉曾派人去往江陵。下臣一向敬重太尉,觉得此事还得先向太尉求证下。”
周亚夫似乎明白了卫绾的来意,缓缓道:“中尉大人如此开诚布公,老夫也不瞒你了。中尉大人有所不知,小女灵儿怀着身孕,她母亲实在放心不下,派人送去了一些补品和衣物,也有安慰之意。”
“好,太尉既如此说,想必一定属实。”卫绾站起身行礼道。
“中尉大人如此信任老夫,老夫感激不尽。”周亚夫也站起身。
“如果太尉信得过下臣,下臣有一言,还请太尉不要见怪。”
“中尉大人但说无妨。”
“临江王被废时,您曾极力反对,现如今又和临江王私下有来往。窃以为,此举大为不妥。”
周亚夫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老夫问心无愧。”
“太尉,您万不可和皇上置气啊,想想您一家几十口人吧。伴君如伴虎,该低头时必须低头,还请太尉三思。”
周亚夫再次沉默,最终叹息道:“你说的没错,我周家哪有不高兴的权力呢?”
问完话之后,卫绾立即赶回了宣室,而汉景帝似乎还在等着。
看着卫绾,汉景帝忽然笑了:“卫绾,你知道吗?朕刚才已经后悔让你去问话了。”
卫绾大惊,跪地道:“陛下此言,臣惶恐无及。”
“起来吧。周亚夫怎么说?”汉景帝悠然道。
“回陛下,周亚夫说临江王妃怀有身孕,她母亲放心不下,派人去探望。”
“你相信吗?”汉景帝直视卫绾。
卫绾不由得心惊胆战,颤声道:“臣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
“朕只问你相不相信周亚夫的话。”
“回陛下,臣相信。”卫绾定了下心神,答道。
“好。让你做这个中尉,确实难为你了。听说你身体不好,回家休息下吧。”汉景帝有些愠怒。
“谢陛下,臣遵旨。”
汉景帝冷冷道:“你走吧。”
卫绾站起身,缓缓离开。忽然,他又回过身,跪倒在地:“陛下如果信不过周亚夫,可以夺了他的兵权,但万不可杀了他。梁王可是对周亚夫恨之入骨啊,杀了周亚夫,梁王求之不得。”
汉景帝没有说话,但卫绾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有些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