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高速运转,让汉景帝身心俱疲。既然决定撤换卫绾,那新的中尉该由谁接手呢?
即位以来,汉景帝先后用过三任中尉。第一任是周亚夫,将门世家,现已升任太尉;第二任是陈嘉,中规中矩,现已退休;第三任是卫绾,任劳任怨,已被他罢职。
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后,汉景帝逐渐认识到,中尉仅仅忠心还不够,还必须是个狠角色。最近几年,长安虽没出现什么大篓子,但他总感觉缺乏对长安的控制,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皇亲国戚,都过于骄纵。
想来想去,汉景帝想到了一个人,济南太守郅都。此人曾担任过中郎将,在同僚中口碑不佳,为人冷酷,铁面无情。但在他治内,从没有出现过大奸大恶之事,连强盗都不敢在他的辖区生事。就是他了,汉景帝心中一阵暗喜。
开朝之后,汉景帝颁发了第一道任命状,以郅都取代卫绾,担任中尉。任命书一下,京城内的皇亲国戚为之肃然,自觉变得循规蹈矩。
这一天,下朝之后,田蚡习惯性的踅进了窦婴家。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窦婴对他的态度大有改观,一改往日的倨傲,变得平易近人。
田蚡知道,这不仅是因为自己给他说过的那番话。更重要的是,王娡的地位变得越发微妙,很多人甚至传言,新的皇后非她莫属。
看到田蚡,窦婴立即起身,笑呵呵的拉着他的胳膊:“田郎官来得正好,今天中午定要一醉方休。”
田蚡笑道:“下官一直吃侯爷的,却从未请过侯爷,深感惭愧啊。”
“耶,这是哪里话。以后啊,我就是想请田郎官,哦,不,田大人,恐怕不一定请得到呢。”
“侯爷说笑了,下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头。”田蚡伤感道。
“以田大人的才干,日后是要封侯拜相的,根本无需烦恼。”
“侯爷莫要拿下臣开涮了。”田蚡笑道,又道:“皇上忽然任命郅都为中尉,侯爷可曾看出有何蹊跷?”
窦婴叹了口气:“皇上这是对眼下的局势不满啊,依我看来,皇上必将还有大动作。”
“还有大动作?可能会涉及到哪些人呢?”
“废太子事件,皇上对群臣的态度大为不满,人事地震在所难免。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将我及时拉回来,恐怕我现在也危险了。”
“侯爷切莫如此说。当初,下臣为了请侯爷回朝,说话有些过了,侯爷莫要见怪才是。”
“这是哪里话!对于糊涂之人就要当头棒喝。”
“按侯爷的意思,难道皇上要对周亚夫下手了?”
窦婴沉吟道:“这件事我也拿不准。按理说,周亚夫是太子的岳父,不应待在太尉之位。但是呢,眼下梁王虎视眈眈,唯一能够制衡他的就是周亚夫,皇上两难啊。”
田蚡想了想道:“你说皇上启用郅都,是不是想替代周亚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