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时值金秋,汉武帝果然来到了上林苑。在公孙贺的亲自招募下,建章营的人数已达到了五百人。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士兵,汉武帝倍感振奋,命所有人下马围坐在一起,草地摆上美酒和美食,和他们谈起心来。
“你们中有多少人来自上郡、五原、云中、雁门等郡?”汉武帝问道。
只见有三分之二的人举起了手,汉武帝继续问道:“有多少人的亲属或亲眼看到汉人被匈奴欺辱、屠杀的?”
一眼望去,又有一半人举起了手,眼中满是对匈奴人的仇恨。
“你们知道有多少汉朝公主和宗室嫁到匈奴吗?”
士兵们纷纷摇头。汉武帝沉痛道:“每当匈奴大肆骚扰我汉朝边境时,我汉朝就会送去一位公主或者宗室之女。你们知道吗?现在军臣单于的大阏氏就是朕的亲姐姐武都公主。每次想到这件事,朕都深感奇耻大辱。”
士兵们全都沉默不语,激愤之色溢于言表。
“你们不要小看了上林苑,这是朕特意为你们挑选的训练场。今天,你们在这里多留一滴汗,日后在战场上将少留一滴血。朕希望,你们人人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朕将不吝惜爵位,让你们的名字和大汉一起熠熠闪光。”
士兵们齐声道:“臣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汉武帝站起身,大声道:“今天,朕想检阅一下你们的基本功。”
士兵们纷纷站起,人人摩拳擦掌。公孙贺下令道:“所有人立即排成队列,准备大比武!”
须臾之间,五百士兵已排成十排,每排五十人,精神抖擞的站在汉武帝面前。汉武帝右边是建章监公孙贺,左边是骑郎公孙敖,公孙贺不在时,公孙敖代理建章监的职责。
公孙贺大声宣布道:“今日的大比武分为三个项目,一是骑术,二是射箭,三是格斗。每个人最少报名一项,最多三项。报名之后,先依次进行骑术和射箭项目,最后随机抽签两两格斗直至决出最后的优胜者。每个项目的前八名,皇上将亲自予以奖励。”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的喜形于色,有的跃跃欲试,也有的眉头紧锁。经过统计,最终有三百二十人参加骑术项目,报名人数最多;其次是射箭,有三百人报名;报名最少的是格斗项目,只有一百六十人。有将近百人三个项目全都报名,卫青即是其中之一。
骑术项目最先进行,也是用时最短的项目。结果,卫青夺得了这个项目的第一,引得围观者大声喝采。
接下来是射箭项目,每人十箭,项目完成时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出所料,李当户成为这个项目的第一,卫青挤进了前八。
中午休息时,士兵纷纷聚在一起,讨论下午谁能夺得格斗第一。汉武帝特意将公孙贺、公孙敖以及夺得第一的卫青、李当户叫到一起吃饭,一面吃,一面闲聊。
“卫青,你年纪轻轻,骑术竟如此了得,让朕刮目相看啊。”汉武帝赞许道。
“谢陛下夸奖。臣之有今日,多谢平阳公主的栽培。”卫青躬身道。他的话并不假,自从十二岁回到平阳公主府,他就天天与马为伍。平阳公主很少外出,骑奴们大多无事可干,卫青却借此机会苦练骑射本领,骑术在侯府中首屈一指。
“听说匈奴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而你十几岁才开始骑马,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希望你不要骄傲,要以匈奴人为目标。”汉武帝语重心长道。
“是,陛下。”卫青响亮答道。
“李当户,不愧是将门虎子。朕听说你的父亲能一箭射穿石头,你能做到吗?”汉武帝笑着对李当户道。
“回陛下,相比家父,臣还差得远。”李当户答道。
“好,知道差距就要奋起直追。我汉军之中,神箭手不在少数,身为李广之子,更不能骄傲。”
“是,陛下。”李当户的回答同样响亮。
吃过午饭后,稍事休息,格斗项目正式开始。经过长达八轮的淘汰赛,苏建勇夺第一。卫青毕竟年纪偏小,在二十进十中遗憾落败,没能闯入前八。
苏建的父亲是苏南,曾在汉景帝中元二年跟随周亚夫抗击匈奴,永远的埋骨于代郡。苏建长大后,继承乃父遗志,应征加入了建章营。
大比武全部结束后,汉武帝宣布道:“骑术和射箭的前八名,格斗的前十名,每人奖励十金。”
获得奖励的士兵全都欢欣鼓舞,而那些没有获得名次的则有些沮丧。汉武帝觉察到了他们的失落,继续道:“朕知道,有些人可能是刚刚加入建章营,训练时间还比较有限,也有些人发挥不太理想。朕决定,这样的比武每三月举行一次,每次都给与奖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兴奋莫名,那些没有取得好名次的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下次取得好成绩,一雪前耻。
“当然,有奖励就会有惩罚,每次比武结束后,成绩最差的士兵将要承担打扫军营的职责。如果连续三次都在倒数前三,或者第一轮就淘汰,朕觉得,他就没必要待在建章营了。你们觉得朕这样做公平吗?”汉武帝忽然严厉道。
此言一出,短暂的沉默后,士兵们齐声道:“陛下公平公正,臣等坚决拥护。”
离开上林苑时,汉武帝再次将获得奖励的士兵召集到身边,训话道:“你们今日表现优异,并不代表你们以后一直优异,更不能说明你们就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
众人一脸肃然,汉武帝继续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你们还必须懂得兵法。朕今日就给你们带来了几部兵书,交由公孙敖保管,希望你们闲暇之余多多研读,为未来做准备。”
众人齐声道:“谨遵陛下教诲。”
汉武帝顿了顿,对李当户道:“李当户,朕看你三个项目都位居前列,实属不易,到朕的身边做个郎官吧。”
李当户很想继续留在建章营,却又不敢当面拒绝汉武帝的征召,躬身道:“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