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界是一个大的交际网,那么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个节点,串起了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甘泉宫里,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编织着独有的关系网。
田蚡主要陪在汉武帝身边,既谈家事,也谈国事,大部分时间谈的都是街巷之事。
为了弥补金俗童年的缺失,王太后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们一家。其实,除了王太后,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和金俗待在一起。
王太后和金俗母女连心,刘嫖也不例外,一直陪在窦太皇太后身边。隆虑公主同情阿娇的处境,没跟两个姐姐在一起,而是陪着阿娇散心。
平阳公主、南宫公主和卫子夫都是当了母亲的人,有更多共同话语,几乎天天聚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七月下旬的一天午后,平阳公主、南宫公主和卫子夫在树荫下乘凉,几个孩子在附近游玩。三个孩子之中,曹襄的年龄最大,卫长公主最小。
看着几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平阳公主忽然对卫子夫道:“子夫啊,姐姐有一个想法,一直藏在心里,今日想当面问问你。”
卫子夫莞尔一笑:“姐姐但说无妨,妹妹听着呢。”
“你看曹襄比心月也大不了多少,不如结个娃娃亲吧。”实际上,曹襄比卫长公主要大八岁,这件事她是早有预谋。
还没等卫子夫想好说辞,九岁的曹襄凑过来道:“母亲,什么是娃娃亲?”
南宫公主笑道:“娃娃亲啊,就是将心月许配给你,长大后让她做你媳妇儿。我问你,心月嫁给你,你愿意吗?”
曹襄看了一眼卫长公主,呵呵笑道:“妹妹太小了。”
平阳公主啐道:“你才多大?居然嫌心月小?心月可是皇上的心头爱,还舍不得嫁给你这混小子呢?”
曹襄的眼睛骨碌碌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如果心月愿意嫁给我,我要给她造一座金屋子。”
此言一出,平阳公主等三人全都笑岔了气,南宫公主笑骂道:“好小子,机灵劲儿和你舅舅小时候有得一比啊。”
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声,平阳公主一挥手让曹襄到边上去玩,然后正色对卫子夫道:“子夫,你觉得这桩婚事可以吗?”
卫子夫淡淡一笑:“姐姐能看得上心月,是她莫大的福气。只要皇上同意,妹妹自然是万分高兴的。”
平阳公主大喜:“那咱们就这么定了,皇上必定会同意的。”
几天之后,平阳公主当面和汉武帝提起了此事,汉武帝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既然汉武帝和卫子夫都没意见,窦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更不会说什么,一桩娃娃亲就这样成了定局。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以喜悦之情谈论这件事,比如刘嫖和阿娇。
听到这个消息时,刘嫖不禁想起了和王太后定亲的往事。当时的她和现在的平阳公主何其相似,而那时候的王太后又像极了今日的卫子夫。
当年,王太后凭借这桩婚事换来了母子俩的终身富贵。如今,平阳公主如法炮制,想要和卫子夫紧紧捆在一起,卫子夫何乐而不为呢?
皇族之中,这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但在刘嫖眼中却是如此的扎眼,她忍不住在心里恨恨道:“生得出女儿,一定生得出儿子吗?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八月十五,王太后在自己的寝殿举办了一场宴席,名义上是中秋家宴,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为曹襄和卫长公主定亲。
从早上开始,甘泉宫的执事们就忙得不亦乐乎。中午时分,万事俱备,王太后派人去请窦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