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结束后,韩安国缓步走出宫,正准备登上马车回府时,田蚡在自家马车旁笑道:“韩大人,可否到本侯府上一座?”
韩安国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武安侯请!”随即命马夫跟在田蚡马车后面。
坐定之后,田蚡迫不及待的问道:“皇上问了你灌夫之事吗?你是怎么说的?”
“问了。我如实回答,说是武安侯告诉我的。”韩安国淡淡道。
田蚡急道:“韩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本侯卖了呢?”
“武安侯,你以为此事会瞒得过陛下吗?”
田蚡叹了口气:“如今的皇上啊,真是深不可测,连本侯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其实,武安侯根本无需着急。灌夫此人强横贪财,早晚要出事的。”
“韩大人,打击灌夫,我可是为你出气啊。想当年,朝廷缺一个淮阳太守,窦婴举荐了灌夫,本侯举荐了你。本侯今日弄掉灌夫,就是想证明窦婴有眼无珠!”
“武安侯,您的大恩大德我是永世不忘。但平心而论,窦婴当年举荐灌夫,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实在没必要为了我和他斗气。”
田蚡哼了一声:“窦婴凭什么和本侯争!本侯就是要证明比他强!”
“正如武安侯所言,窦婴现在确实没资本和您争。既然如此,您没必要和他过不去。”韩安国耐心劝说道。
“本侯就是想出口气!当年,本侯在他面前像条狗似的。如今,本侯要让他尝尝孤家寡人的滋味。”田蚡恶狠狠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武安侯这是何必呢?不管如何,窦婴对先帝、对皇上都是立有大功的,您对他穷追猛打,皇上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韩大人,你放心,本侯并不是没有分寸。这个灌夫啊,一向和窦婴交好,既然人家有缝,咱们为什么不叮一叮呢?”
“我倒觉得,灌夫一开始和窦婴并算不上朋友,毕竟灌夫曾打了窦婴的叔叔。但如今不同了,被武安侯这么一折腾,他倒有可能倒向窦婴。”
“随他去吧,本侯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多大的浪!”
七月二十,灌夫从燕国回到了长安。刚回到长安,他就登门拜访窦婴,聊了几句之后就气鼓鼓的道:“真是气死我了,欺人太甚!”
窦婴淡淡道:“灌将军,什么事能把你激动成这样?”
“这一回啊,我是吃了大亏,燕国相没得做,田产也损失不少,都是拜那个田蚡所赐。”灌夫愤愤道。
“到底怎么回事?”
“田蚡刚一上任,就派那个什么张汤到燕国查我,说我肆意侵占民田,还打伤了不少人。燕王见风使舵,竟然举报了我。皇上连问都不问,直接将我罢职。真是晦气!窝火!”
“那么,田蚡所言是否属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