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是皇帝嫔妃和职级较高的宫女所居之地,永巷则居住着低级宫女或者受罚的嫔妃。一般来说,掖庭是决不允许男子随意出入的,永巷则不同,得到允许的官员可以随意出入,但也不得长期逗留。
李椒虽失手打死了方慧,汉武帝却不忍心处罚他,令李广将其领回家,好好教训了一顿,继续担任郎官。
经过这场掖庭风波,汉武帝对韩嫣宠幸依旧,仍旧天天服侍在他身边。
八月,卫子夫给汉武帝生下了第二个女儿,汉武帝略有些失望,将其取名为刘念月。今年,他已经二十二岁,后宫之中却还没有儿子,王太后都有些着急了。
刘念月出生不久,江都王刘非入朝觐见。刘非是程姬所生,在宗室诸王中以勇武有力著称,十五岁时还自请平定七国之乱,立下过战功。七国之乱后,吴王故地大部分封给了他,改为江都国,是诸侯王中的少壮派。
按照惯例,诸侯王入朝,皇上大多会安排上林苑狩猎,一来以示不忘尚武之风,二来也能增加彼此的感情。汉武帝对他颇为重视,刘非自恃身份,也颇为傲慢。
八月二十,是汉武帝和刘非约定一起到上林苑狩猎的日子。一大早,刘非就等在未央宫门外,静候汉武帝的圣驾。
不一会儿,一辆皇帝专用的马车从安门疾驰而出,刘非赶紧跪地行礼。然而,那辆马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刘非很纳闷,难道皇上忘了和自己的约定吗?
正在踌躇间,又一辆马车从安门而出,走到刘非面前停住了,汉武帝打开车帘,喊道:“江都王,咱们出发吧!”
刘非应了一声,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上林苑,刘非才知道,第一辆马车里坐的是韩嫣。这是汉武帝一贯的习惯,为了安全起见,通常是两辆车齐出,很难分清他到底乘坐哪辆车。
知道内情后,刘非不由得火冒三丈,什么韩嫣?不就是个侍卫吗?一个诸侯王跪在那里,居然视而不见,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刘非越想越气,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打猎结束后,他直接去了长信宫。
和王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后,刘非忽然跪地道:“启禀太后,请允许臣将封国还给朝廷,臣要回到朝廷给皇上当侍卫。”
王太后一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骂你了?”
刘非摇头道:“回太后,皇上待臣很好。但臣身为先帝之子,竟然还要向一个侍卫下跪,臣深感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列祖列宗。”
“到底怎么回事?你起来说。”
刘非站起来后,详细的将今日情况告诉了王太后,王太后也不由得大怒:“皇上真是胡闹,怎么能让韩嫣坐龙辇呢?这个韩嫣,简直无法无天。”
“太后,您千万不要告诉皇上是臣说的,臣担心会遭到韩嫣的报复。外间多有传言,说韩嫣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啊。”
王太后心头一震,问道:“你也听说了?”
“是。外间传言污秽不堪,臣不敢说出口。”
“好,难得你敢于直言。你放心,本宫会给诸侯王一个交代的,也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刘非走后,王太后又想起了那场掖庭风波。李当户愤而自杀,足以说明他并没有做那件事。那么,方慧为何要说谎呢?韩嫣为何知道得如此之快呢?
也许,这一切都是韩嫣的谋划。想到这里,王太后找来掖庭令,正色道:“最近一段时间,韩嫣有没有去过掖庭?”
“回太后,韩嫣之前经常去,后来皇上不准他去,也就没去了。”
“皇上为什么不准他去?”王太后神色一动。
“好像是李当户举报的,认为韩嫣出入掖庭,有辱宫闱。”
“哼,果然是挟私报复。你还知道些什么?”王太后一声冷笑。
掖庭令犹豫了一下:“回太后,皇上虽然不准韩嫣去掖庭,却允许他出入永巷。”
“好,很好。从今以后,你要替本宫好好监视韩嫣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在永巷有出格举动,立即禀告本宫。”
“是,太后。”掖庭令躬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