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加沉吟,田蚡吩咐道:“如果郑当时派人问起什么,你们直说就行了,务必置窦虎于死地。”
“是。”田啬和田兰准备退出。
正在此时,籍福闯进来道:“二位且慢!”随即对田蚡道:“老奴恳请武安侯救窦虎一命。”
田蚡冷冷道:“本侯为什么要救他?”
籍福看了一眼田啬和田兰,田蚡对他们道:“你们先到外面等一下。”
田啬和田兰默不作声,退出大厅,等候在偏殿。
“请武安侯看在老奴的面子上,救窦虎一命。”籍福再说了一遍。
“如果本侯不想救他,也不想给你面子呢?”田蚡面无表情道。
籍福叹了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管如何,魏其侯当年待侯爷不薄。”
“哼,本侯当年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你是没看见吗?”
“正因如此,老奴才恳请侯爷救窦虎一命。”
“此话怎讲?”
“其实,侯爷和魏其侯之间并无仇怨,侯爷之所以不想救窦虎,不过是为了一口气。但魏其侯毕竟是皇亲国戚,威望素著,如果侯爷能帮他一回,他必对侯爷心服口服,也能提高侯爷的威望。杀一窦虎,不能为侯爷赢得什么;放一窦虎,却能赢得魏其侯的感激和其他勋臣贵戚的敬重。孰轻孰重,望侯爷三思。”
田蚡不以为然:“你说的这些不过是虚名而已。”
正在这时,韩安国从外面走入,连声道:“籍先生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武安侯现在救了窦虎一命,不仅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为后代积福。此事利大于弊,武安侯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田蚡想了想,对籍福道:“好,本侯今日就给籍先生一个面子。”
籍福躬身道:“谢武安侯。”
田蚡淡淡道:“你出去吧,顺便将田啬和田兰叫进来。”
不一会儿,田啬和田兰来到大厅,田蚡吩咐道:“你们去安排下,如果内史派人来查,就说是李衡先动的手,窦虎是自保,失手打死了他。”
田啬和田兰愣了一下:“李衡就这么白死了吗?”
“一个小小的郎官而已,皇上不会在意的。”
“是。”田啬和田兰躬身退出。
第二天,内史郑当时果然派人去望月楼调查。望月楼的几个目击证人一口咬定是李衡先动手,窦虎是被动反击。
最终,窦虎被无罪释放,窦家主动赔了李衡一笔钱,李衡家无权无势,敢怒不敢言,就此了结。
回府后,窦婴怒不可遏,按住窦虎就是一顿暴打,骂道:“不成器的东西,除了闯祸还会什么?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窦虎不服气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郎官吗?杀了就杀了,也没把我怎么样啊。”
窦婴更加生气:“你知不知道,我欠了人家一个多么大的人情。这个人情,你一辈子都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