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以后,田蚡招呼韩安国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之内,田蚡有些生气道:“我和你共同对付一个老秃翁,轻而易举,你为什么要模棱两可、游移不定呢?”窦婴年老秃顶,田蚡称之为老秃翁。
韩安国淡淡道:“武安侯,您是丞相之尊,为何不自爱呢?刚才,魏其侯诋毁您,您应该向皇上下跪谢罪,解下丞相印绶,归还给皇上,然后道‘臣以皇上的肺腑之亲,有幸担任丞相,本就不能胜任,魏其侯对臣的批评是对的’。如此一来,皇上不至于把您怎么样,魏其侯对您的指责也就不攻自破。如果别人骂您,您也对骂回去,好像大街上的泼妇吵架一般,岂不有失大体吗?”
田蚡想了想,道歉道:“韩兄所言甚是。朝堂之上争辩太急了,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如果皇上真的调查上林苑之事,应该如何处置?”
“此事不难。武安侯回去之后,立即按照一千五百万的支出做一本账。然后跟皇上解释说,去年虽然从少府支取了三千万,但只用了一半,剩下的都在账上。”
田蚡大喜:“韩兄果然是高人。”
第二天,汉武帝在宣室召见了韩安国,吩咐道:“灌夫之事需慎重处理,你派几个得力的御史到颍川查一查,务必要有真凭实据,看看灌夫到底有没有指使或者从中获利。”
韩安国躬身道:“请问陛下,上林苑之事要不要一起调查呢?”
汉武帝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暂时不查了,先弄清楚灌夫之事。”
“是,陛下。”韩安国心中大喜,转身告辞。
听说皇上暂时不打算调查上林苑之事,田蚡高兴得手舞足蹈:“皇上果然还是向着我的。”
韩安国道:“调查灌夫之事,我想让张汤负责,武安侯觉得如何?”
田蚡大喜:“韩兄安排甚妥,张汤精明强干,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张汤出发前,专程到丞相府辞行,田蚡一脸严肃道:“这次去往颍川,务必要将此案办成铁案,让灌夫永世不得翻身。还有,将窦婴也拉下水。”
张汤点头道:“武安侯放心,下官绝对饶不了他们。”
看着张汤离去的背影,田蚡不禁笑出了声:“窦婴啊窦婴,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这一次,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三个月的时间里,按照楚服的要求,阿娇每天都跪在太阴星君面前祈祷三个时辰。然而,汉武帝始终没有踏足椒房殿一步。
七月二十六,刘嫖带着楚服再度入宫。得知没有丝毫效果,楚服平静道:“皇后,看来皇上对您的怨念很深,需要用法力化解。”
阿娇心中一惊:“法力?什么法力?”
“皇后无需担心,此种法力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只是,施法之时,我要留在宫中。敢问大长公主和皇后,这样方便吗?”
阿娇没有说什么,刘嫖沉吟道:“大师是女子,留在宫中无妨。”
“那好,我回去准备下,过几天就搬到宫中居住。”
当天,阿娇到长信宫向王太后请示,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一个医者留在宫中调理。
王太后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病呢?为何要留在宫中调理?”
“回太后,臣妾夜里经常失眠,医者需要和臣妾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