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门客狠狠瞪了儒生一样,不再反驳。第二天,这名儒生被人刺杀于家中,还被割掉了舌头。朝廷使者毛骨悚然,立即向殷宏汇报。
殷宏勃然大怒,连夜提审郭解。然而,他用尽酷刑,始终撬不动郭解的嘴巴。
“郭解,不要以为你不招,朝廷就杀不了你!”殷宏已经出离了愤怒。
郭解浑身伤痕,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郭解自从迈入中尉署,就没想过踏出去。”
“你既然死到临头,为何不招?一旦招了,说不定还能有个痛快的。”
“中尉大人,我能招什么呢?自从进了中尉署,我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连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如何指使他人杀人?难道是中尉大人替我传递的消息?”
殷宏大怒:“不要狡辩了!肯定是你的党羽所为,你也肯定知道是谁出手的。”
“我没有党羽。”
“那就是你朋友所为。”
郭解苦笑道:“我平生喜欢交友,总不能胡乱供出一个人的名字吧?”
“既如此,那你写出所有朋友和门客的名字,我一个个的去调查。”
郭解摇头道:“我已无活路,岂能胡乱攀咬他人?郭解平生最讲一个义字,死到临头了,更不会做此不义之事。”
殷宏气急败坏,实在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只好再次向汉武帝汇报。汉武帝默然无语,派人将丞相薛泽和御史大夫公孙弘请了过来,共同商议处理办法。
“一个小小的侠客,竟难倒了大汉的公卿大臣,真是旷古未闻啊。”汉武帝苦笑道:“薛泽,你是丞相,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薛泽支支吾吾:“回陛下,臣以为,既然是大案,就应该明正典刑。”
“如果事实证明,郭解确实没有杀人,也没有指使呢?”汉武帝追问道。
“回陛下,如果没有罪证,按照汉律,应无罪释放。”薛泽的声音有点发抖。
汉武帝冷冷道:“无罪释放,说得轻巧!公孙弘,你说。”
公孙弘昂然道:“臣以为,郭解以一介平民之身,竟能干涉司法公正,他虽然没有亲自杀人,但他的罪过比亲自杀人还严重。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皇权,应判以郭解大逆不道罪。”
汉武帝大喜:“好,说得好!郭解大逆不道,应予灭族!”
十月底,郭解被灭族于长安市上。逃亡之时,郭解已经将家人都安排好了,但他的母亲和妻子决意陪着他赴死,只让门人带走了他的儿子。
远远的看着郭解被押赴刑场,刘陵感到浑身冰冷,没了,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