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宏连忙道:“下官非常理解大王的心情,回到长安后,一定如实禀报。”
刘安没想到殷宏竟如此和善,微笑道:“除此之外,皇上还有其他吩咐吗?”
殷宏忽然变得无比紧张,站起身道:“请淮南王接旨。”
刘安和刘迁面面相觑,然后跪到殷宏面前。殷宏一反常态的没有宣读,而是直接交到刘安手里,似有些忐忑道:“皇上的心意都在诏书里,大王自己看吧。”
刘安双手接过诏书,看完后,脸上阴晴不定。诏书中,汉武帝先批评了刘安几句,说是他不该阻挠雷被从军,按律应该判处弃市,但念在宗室之亲,不与论罪,只是削去淮南国两县,以示惩戒。
刘安抬起头,看了殷宏一眼。殷宏连忙道:“下官使命已经完成,如果大王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刘安不置可否,刘迁却一声大喝道:“上使请留步!”
殷宏心中一惊,转过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刘安狠狠瞪了一眼刘迁,训斥道:“不得无礼!”又对殷宏道:“太子唐突,还请上使不要见怪。”
刘迁心有不甘的看了刘安一眼,对殷宏悻悻道:“上使走吧,没事了。”
殷宏如蒙大赦,转身退出大殿,当天就离开了寿春。
大殿之上,刘安挥手让卫士们退下,然后走到内室。刘迁跟随在他身边,气恼道:“父王,您太优柔寡断了!”
刘安脸色一沉:“你急什么?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父王,您难道没看出来吗?皇上已经怀疑咱们了。”刘迁急道。
“我岂能不知?但如果我们就此杀了殷宏,那就给了天下人以口实。”
“父王,事到如今,这些还重要吗?您以为,您的让步,就能让皇上饶了您吗?您太天真了!”刘迁气鼓鼓道。
“放肆!从本王决定起兵的那一天起,就没想过放弃。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你以为那道诏书是给我们看的?那是给天下人看的!雷被之事,终究是我们有错在先。如果为此起兵,有哪个诸侯王敢站在咱们一边?”
刘迁没好气道:“时机,时机,您永远都在说时机,难道要一直等吗?等着皇上一刀刀的将咱们割得什么都不剩吗?”
“迁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今天不是和朝廷撕破脸的日子,还有很多事要做。起兵是大事,绝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刘安语重心长道。
平静下来之后,刘迁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问道:“接下来,父王准备做什么?”
刘安沉吟半晌:“如果起兵,衡山王很关键,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拉上。”
“好,衡山王之事交给父王,兵器、印信之事交给我吧。”
从这天起,刘安正式将谋反提上了议事日程,兵器、印信、旗帜都在有条不紊的制造、分发,人员安排、进军路线也在暗中谋划。
在刘安的计划里,他起兵后,直接登上皇位,然后控制周边的几个诸侯国,和朝廷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并非如吴王刘濞那般谋划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