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张大人在寿春举重若轻,略施手腕,就将淮南王谋反一事查得水落石出,本王佩服之至,特来请教。”刘胡谦虚道。
“大王过奖了。为皇上办事,唯有尽心而已,不敢有其它杂念。”
“如今,皇上让本王前往寿春处置淮南王一党,还望张大人不吝赐教。”
“大王和淮南王同属一支,正所谓同气连枝。敢问大王,您是准备从宽发落,还是秉公办理呢?”张汤神秘道。
刘胡心中一动,正色道:“谋反大逆,自然是秉公执法。”
“如此,事情就好办了。淮南王谋反一事证据确凿,案情并不复杂。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万一淮南王想拼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刘胡脸色一变,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万一发展到那一步,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对张汤躬身行礼道:“还请张大人指条明路。”
张汤连忙站起身:“大王折杀下官了,请坐!”
刘胡重新坐下后,张汤悠然道:“其实,这件事说难并不难,关键是分清敌友。”
“敢问张大人,何为敌?何为友?”
张汤呵呵一笑:“皇上天威之下,寿春自是没有敌人了。友嘛,就是那些想要自保的人,大王一定要和他们多多亲近。”
“张大人说的可是淮南国相、内史和中尉等人?”
“大王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
“若不是张大人已经将他们化敌为友,本王倒还真有些难以下手。”刘胡诚恳道。
“都是皇上天威,下官何敢居功?”
“张大人言之有理,本王敬您一杯!”
十月十八,刘胡正式启程前往寿春。一路上,他故意大张旗鼓,想要给刘安制造压力。从内心来说,他并不想直面刘安,如果能逼他自杀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自从张汤拿走那些罪证后,刘安就魂不守舍,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对于他来说,这十几年,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五彩斑斓的美梦。
在梦里,他掌控一切,一呼天下应,而当醒来时,一切都是如此陌生。他一直以为,身为淮南王,他可以掌控淮南国的一切,其他诸侯王也都以他为尊。
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没有人把他当回事,无情的背叛,恶毒的陷害,瞬间让他陷入灭顶之灾。
十月底,刘胡抵达了寿春,和张汤一样,他并没有急着去见刘安,而是召集了淮南国相李东、内史金信和中尉明亮三人。
“淮南王最近还好吗?”刘胡问道。
“回大王,淮南王一直在等着大王的到来。”李东等人道。
“他知道是本王来此吗?”
“回大王,他应该不知。”
“好,你们去告诉他,就说是本王来了,让他好好想想,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尤其是淮南厉王。”
听完李东等人的转述,刘安沉默不语,然后走进内室,一路上喃喃道:“父王,儿臣不孝,儿臣该死。二弟,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不久,内室之中传来一阵哭声,刘安刎颈自杀,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