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庄青翟和张汤一起到承明殿觐见汉武帝。行礼毕,庄青翟率先跪地请罪道:“启禀陛下,霸陵被盗,臣难辞其咎,请陛下治罪。”
按照之前的约定,此时的张汤应该也跪下请罪,但他却岿然不动,根本没有请罪的意思。庄青翟又惊又怒,心中暗骂,同殿为臣,你也太狠了。
汉武帝瞪了庄青翟一眼,冷冷道:“事到临头,你才想起自己是丞相了?早干嘛去了?”
庄青翟额冒冷汗,连忙道:“陛下之言让臣惶恐无地,请陛下治罪。”
“告诉王晁,给你们一个月,一个月内若没有抓住盗墓之人,你们看着办吧。”汉武帝给王晁下了军令状,却没有惩处庄青翟,让张汤稍显意外。
回府之后,庄青翟先召来右内史王晁,将汉武帝的命令重申了一遍。王晁走后,朱买臣凑过来道:“恭喜丞相大人,平安过关。”
庄青翟并没有多少喜悦,叹息道:“暂时过关而已,麻烦还在后面呢。”
“敢问丞相大人,张大人有和您一起谢罪吗?”
“没有。”说起这件事,庄青翟就有些恼火:“他表面答应,事到临头却无动于衷,摆明了是要看本官的笑话。”
朱买臣一惊:“张大人竟欺骗了您?”
“人心难测啊,估计他早就惦记上丞相之位了。”
“幸好皇上并没有责罚与您。”
“可是,皇上只给了王晁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没有将盗墓贼捉拿归案,本官和他都危矣。”庄青翟惆怅道。
“丞相以为,王晁能在一个月内将罪犯捉拿归案吗?”
“难啊,那些人既然敢盗皇陵,必非常人,哪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
朱买臣叹息道:“唉,一个月后,丞相府全都要换人了。”
庄青翟一惊:“不至于如此吧。”
“丞相大人千万不要太乐观。张大人现在都不顾念同僚之情,一个月后,若是王晁没有将盗墓贼捉拿归案,以他的为人,会善罢甘休吗?”朱买臣郑重道。
一句话提醒了庄青翟,他脸色有些难看,黯然道:“丞相之位,他想要就拿去吧。”
朱买臣正色道:“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您不顾惜丞相之位,难道不为子孙后代着想呢?一旦您被治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那怎么办?”庄青翟脸色发白,颤声道。
“他不仁我不义。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很多事,只要能抓住张汤的把柄,谅他不敢轻举妄动。”
“难啊,张汤执掌大权多年,党羽遍地,他的把柄是那么好抓的吗?”
“丞相大人,您相信下官和王朝、边通吗?”
“朱大人此话何意?”庄青翟不解。
这时,王朝和边通走了出来,和朱买臣站在一起。
边通性情刚烈,大声道:“张汤以残害他人发迹,一朝得势,凌驾于丞相之上,视我等为奴仆。下官等忍无可忍,愿为丞相大人除掉此獠!”
王朝也不忿道:“想当年,张汤的官位远低于我等,现如今是何等嚣张跋扈。下官等决心已定,还请丞相大人早下决断,不要受制于他人。”
看着三人一脸决绝,庄青翟明白,他们早已结成统一阵线。一瞬间,他平日里的怨气被勾起,大声道:“好!丞相府绝不能再窝囊下去了。”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王晁始终没有将盗墓贼捉拿归案。汉武帝大怒之下,罢免了王晁的右内史之职,起用了苏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