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不用担心,只要过了这一关,您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王温舒瞪了张德一眼,没好气道:“你守着座金山,自然不用担心。本官可就惨了,想要再拿回来遥遥无期啊。”
经过近一个月的查核,石庆和儿宽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将少府查了个底儿掉。这几乎是汉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自从水衡都尉和少府剥离以来,少府的收入实际上大为减少,支出却有增无减。为了缓解压力,在汉武帝的默许下,王温舒效仿桑弘羊,将织染署、诸冶监等出产的皇家御用之物投向市场,换取现钱。
皇家出品,必是精品。织染署、诸冶监出产的皇家御用之物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尤其是织染署出产的布帛,深受权贵喜爱。
王温舒和田宣合作,前者独家供应皇家布帛,后者高价卖出。为了最大限度的赚取利润,王温舒还扩大了织染署的规模,却隐瞒了产量。
如此一来,通过织染署,王温舒两年时间至少中饱私囊了五千万钱,分给张德等知道内情的小部分,剩下的和田宣平分。除此之外,还有诸冶监等其他收入,两年来超过一亿钱。
遵照刘据的指示,联合调查组并没有查看少府的账目,而是根据叶京夫人提供的产量账本,以及皇家布帛的市价,算出了少府的收入。
算出账目之后,刘据亲自带人查封了皇家内库,然后清点现钱余额。然而,让他大感意外的是,内库现钱余额居然和他的账目基本一致。
刘据傻眼了,为什么会这样?查来查去,不仅没有查出王温舒贪赃枉法的证据,反而证实了他是个理财能手。
心情郁闷之下,刘据走进椒房殿,向卫子夫汇报了查核的结果。卫子夫也颇为惊讶,感慨道:“这个王温舒果然不简单,如此严苛的查账,竟能滴水不漏。”
“母后,咱们是不是错怪了王温舒?”刘据一脸疑惑道。
“不会,这些年来,王温舒在外面买了多少田产和宅院,若不是中饱私囊,他哪里来的钱?”
“难道咱们没有查清楚?”刘据皱眉道。
“咱们有织染署的账本,又有皇家布帛的市场价,数额应该不会差。”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刘据百思不得其解。
沉吟半晌,卫子夫缓缓道:“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王温舒应该是临时找人填补了空缺,那些钱是他借来的。”
“借来的?他难道还敢拿回去不成?”
“他既然敢放回去,以后必然有本事再拿走。”卫子夫叹了口气:“没想到,张德和他竟是一伙的,本宫失算了。”
刘据点头道:“母后说得对,若没有张德的配合,王温舒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母后,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卫子夫想了想,笑道:“将调查结果告诉你父皇吧,他会有办法对付王温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