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您是知道的,如今的长安,若论布帛生意,杜家是我最大的敌人。如果王大人能将杜家整垮,那几千万,我就不计较了。”田宣好整以暇道。
长安城里,织染行业以杜家的生意做得最大,而且质量上佳,价格公道,受到长安人的一致认可,连王侯贵戚都在他那里采购,田宣早就看他不顺眼。
王温舒脸色一变:“田宣,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杜家可是正经做生意的,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找人麻烦吧?”
“但凡做生意,怎么可能找不出问题呢?王大人,您若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帮,我怕到时候,皇上派人问起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我会忍不住说实话的。”田宣语带威胁。
王温舒大怒:“田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官!”
“王大人,我帮您堵了个大窟窿,免除了您的灭顶之灾。现在,我让您帮我做这么一点小事,您都不肯吗?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王温舒脸色冰冷,连声道:“好,好!商人果然都是贪得无厌,悔不该上了你的贼船。”
“哎哟哟,瞧王大人这话说的,当初是谁偏要拉上我的?是谁非要和我合作的?”田宣冷笑道。
王温舒哑然,当初确实是他主动找上田宣合作的。沉默良久,王温舒站起身:“这件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请给我一段时间。”
“好,我不急,只要王大人放在心上即可。”田宣也站起身,为王温舒送行。将他逼急了,自己也落不着好。
二月初一,张德押送一亿钱在寻阳江边追上了汉武帝。望着茫茫无际的长江,汉武帝对风尘仆仆的张德道:“你见过江水吗?”
“回陛下,臣今日是第一次看到江水。”张德如实道。
“那你对江水有什么感受?”汉武帝追问道。
“汹涌澎湃,无可阻挡。”张德不知汉武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心翼翼道。
“你觉不觉得汉朝的国运就像这奔腾不息的江水?”
“回陛下,陛下的这个比喻再恰当不过了。”
“江水虽大虽宽,但也是由一条条支流汇聚而成的。如果没有那万千支流,江水还能称其为江水吗?其实,治水和治国一样,身为君者,不可能将全天下的水都汇到一条江里,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支流被人拦截了吧?”汉武帝意味深长道。
张德听出了汉武帝的言外之意,惶恐道:“陛下说得对,江水浩浩汤汤,唯有君者才能支配之。”
汉武帝拍了拍张德的肩膀,笑道:“你不错,将少府这条支流治理得还算通畅,朕很欣慰。”
得到汉武帝的表扬,张德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多谢陛下夸张,臣一定替陛下守好这条支流。”
最终,汉武帝并没有从寻阳渡江南下,而是顺江东去。长江之上,汉武帝的船队绵延千里,引得百姓纷纷围观,传为一时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