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瑰丽手里拿着温漾给的水杯,看到他时,眼眸里是冷的。
此时的郑瑰丽又处于一种不太愿意搭理他的状态,她也没跟程言禹说那是温漾给的水,她只是很爱护这个咖啡杯。
程言禹从玄关处跟父母说一声,“爸,妈,我先回去,你们早点休息。”
郑瑰丽累极,情绪不好,她没回应。
程山朝他摆手,“开车注意安全。”
程言禹说好。
他出了门,下楼,月亮高挂半空,被乌云遮挡住,离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住在公司的,后来才去了黎蔓那里。
今晚他自然只能选择回公司。
可是车子开到半路,他想起于詹的话,索性开回海湾小区。
走出电梯,熟悉的楼道,熟悉的房门,以及门口当初温漾买的小地毯,令他脚步一顿,他握着钥匙,停了几秒,才往前走,开了门。
房子没有人住。
已经不止是冷清那么简单,连雪白的墙壁都变得有些发黄,茶几沙发,都是离开之前的样子,都没有动,而岛台厨房,用得最多的地方,虽然干净却很冷清,灰尘一层。程言禹关上门,把钥匙放在岛台上,走向阳台,去看那扇玻璃。
当初装修的时候,为了阳台的植物,选择了可移动的玻璃窗。
阳台上还摆了一张桌子跟椅子,桌子上铺着桌布,温漾有时会在这里看平板,看星空,而浅色系的桌布颜色已经变深了。
椅子上也落了很多的植物叶子,已经风干了。
程言禹上前,伸手去抬玻璃窗,旁边有个卡槽,加上已经松动了,轻而易举地就取了下来,只是灰尘落在他了的手臂上。
他将玻璃窗放在一旁,跟桌子挨着,一个人却站在阳台,动也没动。
他看着屋子里。
收拾得再干净,还是有痕迹,比如茶几旁还有温漾的橡皮筋,她喜欢的颜色都比较浅,不过橡皮筋也会买黑色的,细细一条。
大学时期,没用的时候就圈在手腕上,她坐在图书馆拿着本书遮脸,跟余晴坐在一起,两个人细细地说着话。
撑着书本的那只手就戴着细细的橡皮筋。
他经常一走进去就看到她在那儿看书,或者与余晴说话,有时她会探头看余晴画稿,两个人小小争论一番。一抬眸看到他,便会有些害羞。
在一起后。
牵着她的手,橡皮筋也会在她手腕上,她要扎头发时,一扯就下来,轻而易举地把一头长发扎成丸子头。
经常在身后喊他:“程言禹,你等等我。”
那时,他总背着单肩包站定,等她。
她扎完了就跑上前,两个人再牵着手往前走。
有时她会趴在沙发上,朝他喊道程言禹给我拿橡皮筋来,他会松开电脑,进主卧室给她拿橡皮筋,她接过来坐起扎起头发,眉眼弯弯。
画面一转。
屋里好像有了人,端着碟子,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窝着,笑眯眯地喝着奶茶,整理着植物给植物浇水。
跟余晴语音,拉着他一起看星星,举着相机拍照,拍天空,拍远处的建筑,她回坐在沙发上,修着相片加滤镜,会抬眸找她掉落的橡皮筋。
她在屋子里走动,在岛台上拆着快递,她抬眸看他,笑眯眯地喊道:“老公……”
程言禹回神。
一瞬间心口疼痛地厉害,他走向岛台,拿过上面的车钥匙,关了灯,离开了这房子,下了楼,启动车子,轿车开出小区。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