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国靖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他很清楚许家是做什么起家的。更清楚在早几年的时候,吕欣妍遭遇过来自许家怎样的报复,又有多少次险些丢了命。尽管许家这几年有些没落。但圈子里都知道,一头老虎即便再瘦,也有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獠牙。眼下,许家明显是已经知道了这些年来被隐瞒的事实真相。而许宏朗的话,更是挑明了要为死去的许家老二向秦家实施报复!想到这……秦国靖的心里忽然滋生出了几分后悔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一时的机会,上了那吕欣妍的贼船!“秦总,怎么不说话了?”许宏朗眯着眼睛,口吻逐渐不善。“当初那件事……是个意外。”秦国靖硬着头皮开口。他知道这时候不论再说什么,许家多半都不会打消报复他的念头。但此刻他也只能选择尝试去缓解。毕竟公司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前有虎视眈眈的赵光勇。后有心狠手辣的许家。他总不能两面受敌,总要有一条出路。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许家。公司没了就没了,反正他在国外早留有后手。哪怕最后被赵光勇逼到不得不破产的地步,他也能跑去国外,用偷偷留着的资金安享晚年。但许家不同……许家不是奔着他财产来的,是真打算置他于死地!到时就算他逃去国外,许家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到他,然后弄死他!包括他的儿子秦晓枫!“意外?”许宏朗冷笑了两声,他死死盯着秦国靖,抬起手指向病床上的秦晓枫道:“你踏马的跟吕欣妍那个臭婊子勾搭上,还生了这么个贱种出来也是意外?!”被当面指着鼻子骂的秦晓枫,脸色顿时像是吃了只蟑螂般难看。他很想骂回去,但没有这个胆量,只能咬着牙将这份屈辱吞咽进肚子里。“许总,有些事我们可以商量,没必要让事情走向极端。”秦国靖深吸口气,强压着情绪开口。亲生儿子当着他的面被贱骂,无异于是打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他现在是恨不得一拳抡在许宏朗的脸上。但为了顾全大局,他只能捏着鼻子,先把这口气给咽下。“哟,秦总,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客气了?”“刚刚不是还一副恨不得要扒了我的眼神吗?”许宏朗毫不掩饰话中的讥讽。“许总,做人留一线。”秦国靖忍耐着不甘继续道。“留一线?你踏马的跟我说留一线?”许宏朗的眼神顿时阴沉下来,“你们合伙害死我二哥,现在还有脸跟我说这句话?秦总,您可真是好厚的脸皮,就是不知道扒下来做皮鞋合不合适!”秦国靖被这话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因为许家人干得出这种事。“哟,秦总,您现在是知道怕了?”许宏朗冷笑道,“刚才那股狠劲呢?继续啊,表演给我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秦国靖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一时不敢判断许宏朗今天这趟过来,究竟是想要趁此机会报复,还是只为了阴阳怪气一番。“嗯……秦总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许宏朗说完朝外勾了勾手指。很快,一名年轻人走了进来,将一个文件袋交到了他的手上。“把这东西签了。”许宏朗非常不客气的,将文件袋拍在了秦国靖的脸上。面门一疼的秦国靖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东西?”“谅解协议书。”听到这几个字,秦国靖脸色一僵,顿时也明白了许宏朗到这来的真正目的。“怎么?秦总,难道还需要我教你怎么签吗?”许宏朗催促道。“你想让我儿子被打成这样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秦国靖抓着谅解协议书的手青筋凸起。“哦?那秦总您想怎样?让我儿子过来给你磕几个头,道个歉?”许宏朗抬手在秦国靖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姓秦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踏马的配吗?”“老子告诉你,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儿子就是活该挨今天这个揍!”“谁让他是你跟吕欣妍那贱人生下来的贱种?”“老子没弄死他,已经算是没把你们的账算在他的头上!”“要不然你觉得他现在能躺在这里?”极具侮辱性的举动,加上讥讽十足的话语,几乎让秦国靖处在爆发的临界点。“你们有什么冲我来,我要保证我儿子今后的安全!”秦国靖低吼道。“真感动啊,秦总,你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这贱种儿子呢?”许宏朗冷笑。“姓许的,你别逼我鱼死网破!”“哟,还鱼死网破?秦总啊,你拿什么跟我们鱼死网破?你该不会是觉得,只要你不签这份谅解协议书就可以威胁到我吗?”“难道不是吗?”“行吧,既然你是这么觉得的,那我随你。”许宏朗满脸无所谓道,“反正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不是第一次蹲苦窑,正好再磨磨他的性子,就是不知道你这宝贝儿子今后还会吃上些什么苦头,你能护住他一时,能护住他一世吗?”“你……”秦国靖气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许宏朗是表面故作淡定。但两人的威胁条件不对等,他根本要挟不住许宏朗。“姓秦的,老老实实把谅解协议签了。”“我今天可以给你个机会,免得你到处说我们许家办事不讲道理。”“只要你把这协议签了,今后一段时间,我们不会找你儿子的麻烦。”许宏朗说着,慢悠悠的从口袋摸出根烟来点上,然后往秦国靖的脸上吐了一口烟雾。“我凭什么相信你?”秦国靖黑着脸道。“今天你儿子还能躺在医院,就是最好的证明。”许宏朗顿了顿,接着催促道:“秦总,我现在没什么耐心了,给你十个数,签不完咱们就明天再见,但到那时候,我没办法保证你儿子是躺在太平间还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