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倚在墙边,眼神悠远,缓缓开口:“我祖父乃前吏部侍郎,我乃康明元年状元,是大乾历史上唯一六元及第,且年纪最小的状元郎,因得罪嘉荣长公主,刚状元及第就被皇帝打入天牢,祖父也因此丢掉官职。
为救我,祖父倾家荡产托人找关系,最终我假死得以逃出天牢。后来和祖父回到祖籍中州华县生活。却没想到连年天灾,不得已逃离祖籍地。
早上练武没有看到你们,出于好奇偷偷溜到外面。恰巧看到有人在官道上排队,走近一看,才知道你们在赠粮……”
夏然听他讲完,淡然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苏哲漂亮的桃花眼洒满细碎的星光,拱手行礼:“多谢姑娘信任。”
夏然细长的眉毛往上挑起,宛如剑锋一般锐利,漆黑透亮的眼眸从苏哲脸上掠过,“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
“姑娘聪明。”苏哲赞道。
夏然撇了撇嘴,心道:我又不蠢,你若不想让我发现早就回村了,又何必等到我们回来才匆匆回村?再加上他的身份,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考验她,看她有没有发现?发现了又如何处理?若通过考验便将身份如实告之。
“你将这些告诉我,这是代表我通过你的考验?”
苏哲抬眸看向夏然,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莞尔一笑:“姑娘睿智、心善、知人善用、杀伐果断,足以做明君。”
夏然没想到苏哲对她的评价如此高,顿时心花怒放,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眼里似在说算你小子有眼光。
不过夏然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试探道:“不知你对我这次偷偷给难民赠粮有何看法?”
“姑娘羽翼未丰,手下得用之人少,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敢接收过多难民实属无奈之举。但姑娘心善,不愿看见难民饱受饥饿之苦,故而偷偷赠粮给难民!”
夏然颔首:“我们这支队伍刚凑起来,属于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与大规模的起义军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我明白。但姑娘有没有想过,我们迟早会遇到叛军,或者人数众多的土匪?”
“我知道,但也没办法,我手下得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若只凭一腔热血,没有完善的管理机制,纵然有再多人,到最后都只会以失败告终。还会连累跟着自己的人白白丢掉性命。”
“可惜其他起义军不会像姑娘这般以人为本,考虑周全。”
夏然挑眉:“你见过其他起义军?”
苏哲脸色微窘,尴尬的摸摸鼻子,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见过。”
夏然看了眼天色,他们若继续说下去,得耽误赶路时间。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边走边说。”
“好!”
夏然率先走在前面,苏哲紧随其后。
夏家人一直没看到夏然,正在四处张望。
突然看见夏然和苏哲并肩走在一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夏荣轻轻捏一把夏贵后腰,低声问道:“三弟,妹妹为何与他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