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靴踩在雨里,灯芯绒裤腿上染了一圈深色水渍,“我要去安西市。”
“言熙姐……”
“要么你开车,要么我打车。”
项林垂着头,在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
窗外雨水哗啦而过,赵言熙指尖揉着太阳穴,手里一直握着手机,却不敢打开。
骨节被牙齿咬着,脑子里千头万绪而过,她不能坐着等沈煜送人情,抬眸朝项林道:“你们稽查组的原件证据,都在李星衍手里吗?”
项林点头:“言熙姐想要看什么?”
“现在的问题在于华信收了那笔利息,海云银行就有立场认为华信是心甘情愿做担保的,生民药业还不上钱,我们就应该帮他付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华信请李星衍来秘密查这件事,而不是直接报案,就是要先处理掉这笔利息,你们当初在华信内部查人查得那么透,就是在找替死鬼吧。”
项林有些犹豫:“言熙姐……”
“我不让你们为难,我会自己查。”
项林急了:“特助一直在查,也知道不是你做的,虽然他没告诉我真相,但你问他,他一定不瞒你!”
赵言熙指尖隔着玻璃摸上水珠,轻呵了道雾气,在上面画了三个点,是李星衍的三个点。
“他帮我查是为了我,我来查,是为了他,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信错人。”
车身如雨箭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天际雨幕下。
赵言熙昨晚一夜无法入睡,此刻更无睡意,掌心的手机一直被她握着,如果不是突然联系不上李星衍,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雨雾隔绝了阳光,分不清白天黑夜,手机屏幕亮起时刺进她的瞳孔。
但却不是李星衍的电话。
而是沈煜的。
“我用权限进了数据库,这些流水只能看,不能做证据,海云银行负责对接华信集团业务的客户经理叫管升,但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京华市了,我们内部员工无法联系到他,都是做金融这一行的,逃避搜查对他来说太容易了,我查到他有一笔大额现金是通过柜员机直接取出,这样就无法查到他到底用在了什么途径。”
赵言熙深吸了口气,贪污受贿多是现金交易,可以直接洗掉流水证据。
“我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