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巴哈气,然后嫌弃地摇摇头。
钱同元看她来开门,把手里的包子递过来,又偏头往里面看了眼:“你房间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
安平有点心虚,低头去闻包子。
“江南说她昨晚听见你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有点担心你。”
裴江南在边上瞪了眼钱同元,想叫他别说了。
“没人。”
安平否认,“倒是你们两,下次我再跟你两一起出来,我要先找个隔音好的房间。”
钱同元骂安平忘恩负义,捂着裴江南的耳朵回了他们的房间。
距离除夕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安平这半个月要在姨妈家帮她刚上初三的儿子补习数学。姨妈是马兰娟的亲妹妹,跟男人在市里开了家卖羊杂的店。
生意不错,但夫妻两照旧大字不识几个。
当时姨妈提这茬的时候马兰娟不是很情愿,她好不容易等到安平放假了。但后面姨妈说给她算钱,安平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她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从家里拿了一些,但远远不够。大一的国庆开始,她就在外面找兼职做了。一般家教能轮上她们这类二流学校的少,学校给贫困生的助学绿色通道名额有限,工资也低。
她做的最多的是礼仪小姐,一天能有个一百多,性价比高。
吃完早饭,安平收拾包计划着坐公交去姨妈家。她刚进电梯,安秦的电话拨过来,信号不好。到了楼下两人才顺利说上话。
安秦问她:“你这会方便说话吗?”
“方便。”
“那你帮我个忙,”安秦今年放假早早就回老家了,伤风感冒弄得他整个人病恹恹的,说话也慢吞吞,“邹喻有东西要拿给我,你帮忙取一下,我让她联系你。”
安平不太情愿,尤其是她知道邹喻的妈妈就是安秦初中美术班的老师后,她就差做火车去北京找他,把他头拧下来供给马兰娟。
后来邹喻在QQ找她说话,她也置若罔闻。
安秦说:“她是要把我之前给她的东西还给我,然后跟我断联。”
“哼,”安平讥笑,“既然要断联,你让她扔垃圾桶,这样最合适,也最彻底。”
安秦咳嗽两声,说:“她要是愿意扔我用得着找你吗?她那性格,找上门你信不信?”
安平很无语,她将兜里的房卡放到前台,然后拎着包一手推开宾馆的玻璃门,外面的冷气瞬间扑上来,让人直打哆嗦。
“你故意的吧,”安平说,“她要是真想跟你断了联系,何必又多此一举。你现在的态度,不是在给她制造希望?”
她看不见安秦此刻的表情,但是又隐约能想象到,是一种故作深情的悠然。
他是父亲忠实的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