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用纸巾擦了下嘴问她:“你周末相亲怎么样?”
除了工作没啥起色,她们在人生历程上好像也马上要被滞后了,朋友圈里的同龄人不是晒晒香车宝马,就是在排队发婚礼纪的链接。
当然她们也到了疯狂被催婚的年纪,陈妹婷的小姨给她介绍了一个在北京上班的海南人。
她摇摇头:“周末一起吃了饭,但是他也不积极,我发消息问他到家了没?他说到了,就没了。没看上我吧,应该。”
安平拍拍她肩膀:“没事,实在不行我们两在这屋子里凑活过也行。”
陈妹婷表示:“听天由命吧,姻缘我也强求不来。相了这么多次了,也没有遇上合适的,估计月老忘了给我拉红线了。”
合适的?概念太大了。
安平把电视的声音调小问她:“你是想找男朋友还是想找老公?”
陈妹婷视线从黄灯笼辣椒的配料表挪到安平脸上,茫然:“我也不知道了,但是出来相亲的男的,都是来找老婆的。”
恨不得见完面,面子上勉强过得去就立马配种。
刚开始相亲的时候,她势必要找一个各方面契合,能够携手共进的人,但后来发现遇上一个这样人的概率大抵跟暴富一样难。
尤其是她在相亲时期待的是跟对方能建立起舒适、包容的亲密关系,但是坐她对面形态各异的男士们,目标非常明确:看她适不适合结婚。
体制内的嫌她不是体制内的,不是体制内的嫌她赚得太少,长得稍微能看过眼的又瞧不上她的脸蛋,剩下的她又瞧人家不顺眼。
所以,她到现在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安平跟已经订婚,马上就要扯证办婚宴的男朋友分手了。而且她还见过对方,长得很周正,鼻梁高挺,搞体育的,身材也很好,脾性看着爱笑也温和。
她挑眉问:“我实在好奇,你之前一直闭口不提,我也不好问,你跟林老师为什么就分开了?”
她觉得太可惜。
那段时间,也就是去年下半年,安平已经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搬过去婚房了。两人都开始张罗着给她找新室友了,但是她又冷不丁搬回来了。
然后她就看安平每天各种电话,退预约好的婚纱照,退酒店,退喜帖。每天还要应付她妈妈的夺命连环call。
安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愣,皱了皱脸傻笑:“秘密。”
陈妹婷很识趣:“sorry,我不问了。”
“嗯,”安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挑个好日子告诉你。”
那就是她并不打算说出来,陈妹婷觉得安平和刚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她看着好像是柔和了,但她总觉得那柔和是假象。
是尖利,但是那尖利在哪里,看不见,摸不着。
“我就是觉得很可惜,随口问问。”
安平笑:“你知道我们大四毕业的时候上职业规划课,辅导员发了表,让我们填自己以后想从事的职业,我在上面填了什么吗?”
陈妹婷眼睛巴巴等她自己说出来。
安平说:“当老板。”
她哈哈笑,“我当时真那么想的,我觉得当老板肯定挣得更多嘛,现在老板也没当成,工作也不入流。”
所以,遗憾和不如意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