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再次拿起手机,屏幕上横纵交错着几道裂痕。
温玶满不在乎地将钢化膜揭掉,却发现四位数的钢化膜完好无损,手机屏上的裂纹又多了数道。
哐当一声,手机再一次被泄愤似的掼在墙上。
同一时间,楚清昀也没闲着。
他打听到给王家开具亲子鉴定的机构,一番运作总算逼负责人说了实话,可惜当初郁沅送检的样品没有保存,楚清昀思来想去也只能去找顾劭承。
不论郁沅是不是他的小堂弟,他都要在小叔这次回国前将事情确定下来。同样的,他现在也不能先告诉婶婶韩凝。
一是夫妻二人因楚光柬弄丢孩子,从爱侣变怨侣,如今的关系岌岌可危,而两人的婚姻牵扯着楚韩两家的合作,在没拿到准确结果前他不想惊动他们。
二是夫妻二人如今对找孩子的事情都有些魔怔。
一个是没日没夜地帮别人找孩子,四十出头身|体各项指标都亮起红灯,另一个更是一年要拖十几个少年去验dna。
一次他们叔侄二人坐在车里,他小叔隔着主干道远远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就觉得对方的侧脸举止和堂弟小时候一模一样,小叔推开车门不要命地穿过疾驰的车流,熟练地掏出一万块现金就要带人家去验dna。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楚清昀实在忍不住劝阻:“路上车那么多……你怎么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楚光柬摇了摇头,低低说道:“小昀,我已经弄丢过囝囝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该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楚清昀闻言心酸不已,他比堂弟大六岁,
从小就跟叔叔婶婶一起生活,从婶婶怀孕开始他对堂弟的期待不比别人小,夫妻工作繁忙的时候,他会跟着保姆一同陪伴堂弟。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他去探望外祖,也许有他看着,小堂弟也不会就这么被人抱走。
楚清昀深吸一口气:“……可你要是出了事,囝囝回来你也看不到啊。”
楚光柬不答反问:“你说囝囝冬天就那么一身是伤的被留在山里,他该多怕多疼啊?”
“要是我出事……那就当是报应吧……”
楚清昀失神地望向窗外,半晌后按了按发红的眼尾,拨通了顾劭承的电话。
他和顾劭承同岁,曾经在同一所公学求学,不过顾楚两家的交往不算紧密,他也没有什么社交任务。
而顾劭承当时虽然还没疯名远扬,不过世家大族间对他那位鲜少露面的画家母亲都有所了解,虽然面上不敢显露,但也都怕他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病,故而都默契地形成一种对他敬而远之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