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穷人住不起院,跟着不由庆幸,幸好他是工作受的伤,还有赔偿。要是自己不小心受了伤,这笔医药费压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为了省钱,出院也只是开了点消炎止疼的药。药物止疼效果有限,每每到了晚上睡觉时,还是疼痛难忍。
见齐弩良左右难安的神情,蒋彧放下手里的书,问道:“疼吗,我给你拿止疼药?”
齐弩良皱着眉,身体的不舒服也让他情绪有些烦躁:“算了,吃了也没效。”
“医生说还是止疼针管用,我明天去医院开几针,叫楼下诊所的医生来给你打。”
“不用了。”
止疼针贵,没必要花这个钱。
蒋彧有点急:“你都疼得睡不好觉了。”
“夜里吵到你了?”齐弩良费力抬起腿,想把腿垫更高些。
蒋彧赶紧从沙发上挪来一个垫子,替他垫上:“没有,怕你难受。”
齐弩良笑了笑:“我没事,不要紧。”
蒋彧还想说点什么,但看齐弩良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没有再劝。
一周后,他身上的擦伤基本好全了,手脚的痛楚也终于减轻了些,不用再这么辗转难眠。但无法工作、没有收入、身上余下那点钱也就快见底的现实,却比身上的不适更让人焦躁。
趁着蒋彧去上学,齐弩良便自个慢慢挪到楼下的小卖部,给工地办公室打电话,询问老板回来没有,什么时候能够给他报销。
得到的消息是,老板得下个月才回得来,报销还得等等。
齐弩良又问他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黄经理公事公办地说,来之前就讲好的,工地不比其他,不是月薪,没有固定发薪时间,都是上头来一笔钱结一次薪水。这回包工头刘总离开这么久,也是去跟上头的开发商讨下一笔钱,也让齐弩良等等。
再等下去,已经就快要没钱吃饭了。兔子急了也咬人,齐弩良也终于耐不住火儿,对着电话那头的黄经理一阵吼。吼一通后,黄经理改了口,说他先给刘总打电话问问,有信儿了再告诉齐弩良。
挂断电话,他拖着不便的手脚从小卖部出来,坐在院里的长凳上吸着烟消气。
马上就是新年,跟着就是农历年,眼看这一年就快结束。
去年春节虽然窘迫,起码他人还好,还在期望今年经济上能够更宽裕些,除了置办年货,该买的衣服,该发的压岁钱都要补上,最好还能买一台看春晚的电视。然而,到头来没钱不说,还拖着这样一副行动不便的身体,真是倒霉透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