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也没勉强,笑笑说:“骆恺南管得真严啊,我猜,他肯定也不让你来当我的模特,是不是?”
詹子延无奈:“是,抱歉。”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臭脾气,他说一别人不能说二。”
“骆助教是这样的人?”
叶颖慧担心地看了詹子延一眼。
吴迪接过了那罐啤酒,“啪”地掰开拉环,说:“骆哥对熟人才这样,其他人他理都懒得理。”
提到熟人,詹子延问:“他说要去帮一个朋友的忙,你们知道是谁吗?”
吴迪:“没听过这事儿,怀清,你知道吗?”
乔怀清瘫在沙发上:“我哪儿能知道啊?就因为我请詹老师当我的模特,他屏蔽我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碍着学生在场,詹子延没好意思笑。
一直以为骆恺南洒脱不羁,没想到私底下也会计较吃醋,仿佛窥见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人一高兴,就容易摒弃条条框框,詹子延最终还是喝了啤酒,抿了几口就上脸了,脸颊红扑扑的,窝在沙发里,听几个小年轻闲聊。
吴迪说起,这套小公寓是他毕业时,家里给买的,还说自己最近给某知名唱片公司寄了demo,对方很欣赏,可能会收录在下一张主打专辑里。
叶颖慧睁着大眼睛夸他厉害,乔怀清皱着鼻子表示嫉妒,并声称自己也要想点法子多搞钱,画画赚不了大钱。
叶颖慧:“你还不赚钱啊,我们学哲学的才……”她说到一半,想起老师在侧,马上住嘴了。
詹子延接着说:“是赚不了大钱,这是事实。”
乔怀清自然而然地提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学哲学啊詹老师?”
“因为我有段时间,很迷茫,看不到人生的方向。”
詹子延半阖着眼,头脑发热,顺心而言,“我很赞同毕达哥拉斯的一条教义:最好的净化灵魂的方式,是献身无欲无求的科学事业,当一名旁观者和观察者。唯有这样,我才能明确方向、有信念继续走下去,否则……”
他停顿了半天,吴迪追问:“否则什么?”
“没什么,喝多了,抱歉。”
詹子延摆了摆手。
他没醉到畅所欲言的地步。
否则什么呢?无非是人生路停在过去的某一刻罢了。
或许离开家的那一个雨夜。
或许是头破血流的那一个下午。
或许是蜷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像老鼠般度日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
不过,现在想法不一样了,他有其他信念了。
三个小年轻很快聊别的话题去了,詹子延点开置顶的聊天框,什么也没发,默默看着聊天背景发呆。
那是他们在音乐节上,第一次接吻的照片。
没有正脸,帽子挡着,压根看不出是谁,但他知道左边那个是骆恺南。
是他新的信念。
下午两点,高铁到站,下车的乘客涌入平义市。
骆恺南带着孙绮先去宾馆放好行李,然后一块儿打车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平义中学。
“麻烦你了,特意陪我来一趟。”
孙绮说。
“没事,钱都是你出的,我就当顺便旅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