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一大碗冷水的廖父猛地放下碗。
“我们离开时,就有人唾了我们几句,原来那殷家锦娘和他们村一个姓何的小子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亲家公他们特别喜欢何家小子。”
“珍娘就是听人说何家小子要上门提亲了,所以去何家小子面前胡说八道,还被亲家公他们逮住了!你们说,亲家公他们能不气吗?我要是他们,能把珍娘打得半死再来我们家闹!”
“三姐怎么能这样呢!我和五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廖月梅哇地一声哭出来。
廖月荷也扑到母亲怀里哭个不停,“三姐颜色好,在家时就爱说我和四姐丑,什么活儿都丢给我们,她临嫁人的前几天,还让我和四姐连夜绣了手帕,说是给她那两个小姑子的见礼。”
“我们好心帮忙,结果她却做出这等事害我们,”廖月梅一边哭一边跺脚,“天理何在啊!”
廖母心疼两个女儿的时候,也对廖月珍很失望,她一共生了五个孩子,老二快十岁的时候没养成,廖月珍是家里几个孩子里长得最好的,也是他们夫妻最宠爱的孩子,所以为了让她嫁的好一些,他们请人在外面说了些夸扬她的话。
后来殷家和齐家来提亲,他们当时属意齐家,到底是他们本村里正家的人,也能结个好,但没想到廖月珍因为一个梦,让他们也跟着改了主意,便把人嫁到了殷家。
没承想,这嫁过去还没有十天,就做出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廖母垂眼看向两个容貌不怎么样的女儿,一时间悲从心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
“老婆子!”
廖母被外嫁女气晕的事儿很快就被传得到处都是。
晚上殷素兰他们堂屋吃着酸白菜汤,还有白面饼子,咸菜肉末的时候,廖月珍在漆黑的柴房饿得浑身无力。
“地里的活儿也干完了,你明日该干别的正事,”何野要回去的时候,殷父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是。”
何野神采奕奕地看向殷素锦,殷素锦红着脸回了房。
见此何野也红着脸告辞了。
“他们的脸好红哦,”殷素兰指出来。
殷母闻言抿嘴一笑,抬起手摸了摸殷素兰的脑袋,“可别在你姐姐面前说,免得她害臊。”
殷素兰点头,从怀里掏出两文钱给殷母看。
殷母一愣,家里虽然银钱吃紧,但也会给两个女儿几个铜板,方便她们想买点什么时候也能摸出来,但每次都给得不多,而且是去赶集的时候才会给,她记得给兰娘的对方早就花光了。
“哪里来的?”
殷父低声问。
殷素兰指了指柴房方向,“她让我把她放出去,我说先给银钱,她就给了我两个铜板,我拿了钱就跑出来把门锁上了!”
她得意地把这两文钱塞给殷母,“当我是傻子不成,我才不会放她出来呢!”
“做得好,”殷母眉眼弯弯地夸赞道,然后把那两文钱推了回去,“自己收着。”
殷素兰便好好揣好,“二姐出嫁的时候,给她添嫁妆。”
这话把殷母和殷父都逗笑了。
“你还知道添嫁妆呢?”
“我都十二岁了,”殷素兰比了一下,“不是那种十岁的小孩子。”
“是是是,我们兰娘真是惹人疼,”殷母把她抱住,一脸稀罕。
女儿过八岁后,殷父就不再这么亲密地抱她了,最多亲密的也就是摸摸她的脑袋瓜。
一家人洗洗擦擦后,便回房休息了。
殷母一碗水都没给柴房那边的廖月珍送去。
半夜,一个身影来到柴房门口,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柴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