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后头有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撑腰,使得这闹事的三人压根儿没有退缩的意思,反倒像是不怕惊动了官府,越闹越大的样子。
姚守宁的话音刚落,果然就听到铺内传来一老头颤巍巍的嘶吼声:
“住手!”
那‘哐铛隆咚’的砸打声响一停,接着就听老汉的声音响起:
“呦,孙神医终于肯出来了。”
“我的儿子被你们治成了这个样子,如今你们说怎么赔?”
他高声的喊:
“我们高家就一脉单传,现在治得半死不活的,你们拿不出个说法,就要以命赔命!”
那孙神医一听这话,自然不服,双方开始撕扯,各自吵个不停。
药铺的坐馆大夫、学徒等一见孙神医出来,便如见了主心骨般,都聚拢到了孙神医身侧。
而另一侧老汉三人虽说人数稀少,却半点儿都不怵。
反正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便随便乱踢乱砸,既骂又弄出动静,声势竟比孙神医还要大几分。
双方越吵越烈,几乎要打了起来的架势。
一个说对方庸医,又误人性命;
另一方又说这找茬的三人是流氓、骗子,只是想要借此行凶讹钱而已。
此时恰值暴雨初停,今日进城的人很多,铺子动静一大,不少人都驻足围观。
有人看热闹,有人劝架,还有人一面拱火,恨不得双方打了起来才好。
“报官!报官!”
孙神医声嘶力竭的喊,像是被今日突然出现的三个无赖气到了极致。
“报就报!”
他这样一喊,倒正中老汉下怀:
“你这庸医险些治死了人,还有脸喊见官,若见了大人,把你一身人皮脱下来打,打得你屁滚尿流才好呢!”
“你才是无赖……”
孙神医又被他话气到,忙不迭的骂了回去。
有好事者正想要跑去报官,请官府的人来处理此事,却哪知姚翝安排的两名捕头早就已经候在了不远处。
远远听到药铺动静,才装作被惊到一般,不耐烦的按着佩刀来到此地。
“官爷来了!”
那本欲寻人的好事者一见此景,便发出一声高喊,喊声顿时将双方的争吵都压了下去。
人**头接耳,发出嘈杂之声,却都极有默契的让开一条道路来。
“官爷来了!”
先前还吵闹不休的老汉一听这话,声音里露出喜色:
“抓你这骗子见官!”
不多时,姚守宁就见那围观人群让开的道路之中,先前看到的身强体壮的老汉如同老鹰提小鸡般的拖了一个矮瘦的老头儿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
那老头儿穿了一件滚了黑边的圆领绿袍,衣裳后领子被捉,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双脚几乎离地,弯曲着翘起,一面蹬个不停,仿佛一只挣扎不休的大耗子。
两名衙差穿了滚黑边差袍,腰按长刀,远远看到柳氏,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神情,接着才一声大吼:
“吵什么呢?”
人群的喧哗声顿时被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