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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一身烟青色衣衫的少女,脚步轻盈上了台阶,太子亲眼看着她迈进门槛,这才放下竹帘,手撑着额头,半倚在茶案上。
马车行得并不快,入了主干大街,冯有喜在车内车外各点了盏灯笼。
太子半阖着眼养神,眸色微醺,俊秀的脸颊仿佛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冯有喜轻声问:“殿下,要不喝一碗醒酒汤?”
太子浑身慵懒,一动不想动:“不喝,孤没醉。”
喝酒误事,他向来不会真的喝醉。
冯有喜听他口齿清晰,暗暗放了心。
不久,东宫的马车来接,太子弃了这辆不起眼的老破小马车,转移到宽敞豪华的大车上。
小赵公公早早跪在地毯上,一脸懊丧。
太子撩起衣摆坐下,脸颊依旧晕红,但眼底清明,眸光炯炯:“说。”
小赵公公片刻不敢耽误,一五一十将今天自个儿看到的、听到的、做了什么,娓娓道来。
太子的脸色渐渐阴沉,冷笑一声:“这些权贵们,个个嘴上唾弃攀权附贵的人,轮到他们自个儿,倒是比谁都积极,上赶着把女儿们朝宫里送。贾相掺和一脚,倒是出乎孤的意料,素日朝堂上抨击不择手段的权贵,倒是好一副高风亮节、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君子风范!”
冯有喜心道,殿下还说自个儿没醉,若人是清醒的,岂会吐出这一大篇话。
他是最不屑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的,连讽刺几句都觉浪费口水。
小赵公公跪得端端正正:“甄姑娘离宫时,与甄侍郎一同拜见了贾相,甄侍郎没怎么开口,是甄姑娘亲自跟贾相谈话的,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贾相脸色很难看,人还没回府,便吩咐心腹下属撤了散播甄家流言的人。”
太子轻轻一挑眉,笑意浮现眼底:“查一查,甄小娘子到底与贾相说了什么。”
贾宰相为谋求太子妃,他家的嫡长孙女今年将过十七周岁,再拖下去,便成老姑娘了,足可见贾家上进的心有多坚定。
见过甄青殷一面,贾宰相便打退堂鼓,太子十分好奇,甄青殷到底说了什么。
小赵公公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回禀:“殿下,估摸不好查,当时在场的人不多,都是贾相的心腹。不过,奴才们会尽力去查。”
太子的酒意已彻底醒了,脑子清明,回过味来。
不必甄青殷怎么威逼利诱或劝诫贾宰相收手,只须告诉他,她知是他动的手脚便可。
太子挺直腰身,她的靠山可是自己。但凡贾宰相没老糊涂,阴谋被事主揭穿,不想与东宫成为死敌,除了收手,没有第二条路。
他终于为甄青殷撑了一回腰。
“不用惊动贾相的人,冯有喜,你私下问问甄侍郎。”
“是,殿下,奴才明儿就去找甄侍郎打听打听。”冯有喜忙道。
小赵公公诧异,抬眼偷瞄太子,只见太子正襟危坐,一派凛然正气,眸光凛冽,却唇瓣含笑。
小赵公公不懂,心上人被欺负了,太子应该发怒吧?怎么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无论如何,他忐忑的心总算落了地,不用担心被太子殿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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