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有点怪?”
季思情抬起头盔上的面罩,狐疑地四处打量。
上个月她把先感知自身、再感知天地灵气的小窍门发在内网里共享给其它同事,不久后全国各地分部的同事们便纷纷上传自己的心得体会,来自天南地北的一群人互相拿着主意想着办法,还真给折腾出了一套现代版的“望气术”法门出来。
这个七部全体特招外勤群策群力总结出来的现代版“望气术”法门吧……简单来说就是集各种心得体会窍门之大成,先从感知自身体内灵气练习起,接着是感知进入自己体内后又随着呼吸、活动排出体外的灵气,一步一步进化到能随时感应天地间的灵气。
大伙儿共同打磨出这套练习现代版“望气术”的章程后,季思情一直都挺努力地在练。
经过十几天的练习,她虽然还做不到像话本中的古代大能那样随随便便观测天地灵气,但也已经做到能时刻感应到自身灵气与外界灵气的交换细节。
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与她体内灵气进行交换的自然灵气有些异样,不是那么活跃而有生命力,反而是有一种凉丝丝的、满是湿潮气息的感觉。
扭头看了眼荒废已久的西王庄,又看了看旁边的绕村庄而过的河流。
这一带属于洼地,湿气确实比较重……是她把自然的潮湿错误感知成灵气变化了?
摇摇头,季思情没深想,拎起老板点的东西往河边走。
对灵气的感知非常唯心,而人的感官认知有时候都是会欺骗自己的,更别说唯心感受了——她在坚持练习现代版“望气术”期间就产生过不少次错觉,比如把空调房里的热气跟对灵气的感知辨别混淆啥的。
送完餐,收获了老板的一通感谢、还送了她一条刚钓上来的八两重的草鱼,季思情便骑着小电瓶回了家。
她离开快半个多时辰后,躲到水地去的水鬼才悄悄在水草茂盛处冒出小半个头顶。
那个灵气极旺、阳气极重的高人把水鬼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缩在水底不敢动弹,生怕对对方发现了他,刺一桃木剑过来或是甩根柳树枝过来——那种强人收拾他这种精虚魂弱的小鬼都不用起坛做法,桃柳二木为器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这场惊吓让水鬼举止收敛了不少,不敢再轻易上岸去偷窥生人,只远远隔着河面窥视对岸那个深夜钓鱼的“富家翁”。
这个富家翁阳气也重,但并无灵气入体,只是个普通人,水鬼并不怕他。
“富家翁”脚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大袋子,里面隐约传出食物气味,他本人亦满面油光,像是刚饱餐过一顿。
水鬼刚才可没见他带着这么个袋子,不由有些困惑。
“那个高人,难不成是来给这富家翁送吃食?”
心里产生了这么个念头,水鬼又微微摇头,把这个猜想抛之脑后。
那等举手投足皆可驱鬼避灾的高人,怎可能做这等帮闲事,估计是那富家翁又去那古怪铁壳车上拿来的。
想起那辆铁壳车,水鬼又意动起来。
他醒来后在这左近游荡了半日,只见到一个空落落的废弃村庄,未曾见到生人,也不知如今的人间是怎样一番光景。
尤其是那铁壳车,水鬼是真好奇那样笨重的东西没有牛马拉车是如何移到这里来的。
心中这样想着,水鬼便不再活动,只静静呆在远处,盯着对岸那富家翁。
凌晨三点,一无所获的林万峰晦气地骂了句鬼运气,打了个哈欠,收拾东西搬回车上,放倒后座,裹着毛毯躺下来睡觉。
他睡下不久,一道人影小心翼翼地从河中走出,走到案上,在车窗边露出小半个脑袋,一双泛红鬼眼盯着林万峰仔细打量。
确认这“富家翁”真个睡得香甜,这诡异的人影才从开了条细缝透气的车窗钻进车内,绕过睡在后座的林万峰、爬进后备箱,钻进装着水的钓箱里。
一月二日,早上十点,在车里睡了半夜的林万峰开车返回北山区家中,把钓箱扔在客厅,便又打着哈欠去卧室补觉。
“一放假就和个鬼像,不晓得挨家,就钓你那点鬼打鱼!你钓了那么久钓到了个鬼没!”
林万峰的妻子骂骂咧咧地把想把钓箱拎去杂物间,一上手便觉得重量不对,打开一看,先是一惊,随即又冲着卧室道:“好嘛你,折腾好几年了终于出师了是不,居然还真钓得回来鱼了还?”
嘴上不饶人,林万峰的妻子行动上倒是很诚实地……把钓鱼里半死不活的鱼捞起来放进篮子里,收进厨房。
她欢欢喜喜地在厨房里收拾鱼时,水鬼也默不作声地从还装着小半箱水的钓箱里钻出来,钻进客厅里的鱼缸。
抱着膝盖蹲在半人多高、两米多长的景观鱼缸中,水鬼睁着大眼,好奇地打量这处“富家翁”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