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进宫便封妃,因太后大寿阖宫晋封,在这个德妃的位置上她一待就是四年,文不如贤妃,貌不似那些新人永远年轻俏丽,便是她喜欢的乐,也因皇上不喜音律无法显露。
往日只觉得不甘,如今时境变迁,方知能守住一个位置已然不易,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家族的一颗棋子,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御医说娘娘可以适当走动,免得气血滞留,对身子不佳。”
花榕忍不住叮嘱一句。
德妃颇有些不耐烦,“本宫这副样子出去惹人笑话吗?”
知道她心情不佳,花榕不敢多言,只能转身退出了内殿。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看毓宁宫的动静,娘娘才需要出去走动走动,也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歇了心思,毕竟这红疹被衣裳遮住,旁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可若是让永和宫那边气焰渐长,这回是红疹,下回可就不知道是不是命。
“等等。”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花榕立即回过身,只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本宫记得上回覃太傅夫人送来了一幅左令勋绝笔春鉴图,你给各宫下帖,春日正好,本宫邀各宫姐妹来鉴赏名画。”
话落,德妃余光一瞥,“永和宫那份你亲自去送。”
花榕嘴角微微上扬,“奴婢明白。”
随手捻着一颗葡萄塞入嘴中,德妃轻嗤一声,纵然自己无法侍寝又如何,她要让某些自持清高的人掂量掂量,皇上宁愿宠幸毓宁宫一个粗使宫女,也不去那些所谓的书法大家那,任她人如何卖弄也枉然。
夜色降临,尚寝局依旧没有派人前来,沈榆靠坐在榻上看着书,早知今日对方不会召自己侍寝,男人都是一种逢场作戏的生物,往往朝一些无人注意的方向去想反而会更实在。
“刚刚德妃娘娘那边差人过来传话,说是三日后会邀请阖宫上下前来鉴赏名画,给主子您也下了帖子。”
听竹捧着一份烫金名贴上前。
沈榆瞥了一眼,接了过来翻阅着,漫不经心问道:“今日你看见昕文了吗?她如今可好?”
鉴画?怕不是拿她做冤大头无差别攻击其他人。
听竹垂下眼帘,“奴婢去看了,但是并未见着昕文本人,便给了些银子让嬷嬷多加照看一二。”
沈榆缓缓抬眼,定定的凝视着她,忽然合上帖子,面上露出一丝忧愁,“不知昕文如今冷不冷,伤口有没有恶化,可惜皇上今日没有召幸,娘娘的吩咐也不知何时才能办好。”
听竹面不改色,语气恭敬,“奴婢已经打点了浣衣局的嬷嬷,便是昕文有伤,想必也会给她上药,不用多久娘娘就会放她出来,您莫要太忧心,不如想想三日后的鉴画会。”
端过茶盏喝了口,沈榆面露不解,“我不过一个小小的选侍,何德何能能参加娘娘的鉴画会,可若是不去岂不是忤逆娘娘,你说如何是好?”
“既然是娘娘的心意,您若是辜负恐怕会让娘娘不满,那就见机行事,尽量莫惹人注意就是。”
听竹沉思道。
闻言,沈榆淡淡一笑,“你说的对,难怪娘娘让你来长青阁,若我怕是会慌了神。”
听竹躬身上前端过那杯茶盏,像是要给她换杯新的。
余光瞥见女子手中的医书,不由大着胆子问道:“主子对医术也有兴趣?”
她还以为主子青睐史书一类,只是医术这种东西,行外人怕是读的晦涩难懂。
沈榆随手翻过一页,好像只是闲来无事翻翻,“随便看看,左右闲着无事。”
一个销售,如果只会卖东西,那么永远都只是一个销售。
当初进入领导层后,为了谈合同迎合客户喜好,戏曲高尔夫插画茶道古典乐都得涉足,一方面为了合作,一方面还有人脉。
一个宫女,想要站的更高,如果只会勾引男人和其他妃嫔打打嘴仗搞下毒谋害,那这辈子顶了天也只能是个婕妤。
“夜来香。”
她拨弄着窗前的兰花叶子,凑前轻嗅,唇角微启,“这花好像夜里开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