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第一次听见这事,沈榆面露惊讶,继而又愁眉苦脸,“那?德妃娘娘必定急得团团转,指不定晚上就让我去皇上那?吹枕头风。”
见她觉悟这么大?,吴婕妤不由笑了?,“所以我才事先提醒你一下,这该怎么做还是要掂量掂量,莫要因为一些事而断了?自己的前程。”
她这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得罪德妃而断了?自己的前程,另一个则是去吹枕头风,然后得罪霍荀,彻底被厌弃断了?前程。
沈榆忧心?忡忡的凑过脑袋,“那?姐姐觉得,我该怎么做?”
四目相对,吴婕妤笑而不语,又拿起桌上的杏仁酥咬了?口,过了?好半响,才缓缓道:“妹妹不是有答案了?吗?”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并未再多?言。
待到送走吴婕妤,此时天?已经黑了?,昕文也进来?汇报这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无非就是一些妃嫔因为冰的事而起了?冲突,但贤妃万事不理,已经许久没有动静。
一边翻看着书,沈榆忽然看向昕文,“你还不到二十,等?哪日我向皇后娘娘求个恩典,让你提前出宫,届时自己开个铺子,也能?安稳的过一生。”
昕文忽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面上有些不安,“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说罢,又无措的看向听竹,而后者只是低着头没有出声,早点出宫也是桩好事,主?子对昕文已经十分上心?了?。
“你没有做错,只是如今我的状况你也知晓,不知道何时就会如黎贵人那?般下场。”
沈榆放下书,忽然定定的望着她,“出宫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无须留在这整日惴惴不安。”
听到这,昕文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突然跪倒在地,目光灼灼,“奴婢的情况主?子也知道,那?种家人不要也无妨,出宫后奴婢依旧是孑然一身,不如留在宫中,至少?和主?子还能?有个伴,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陪在主?子身边。”
“况且若不是主?子帮忙,如今奴婢还在浣衣局吃苦受罪,奴婢怎么可能?弃您与不顾。”
她语气坚定。
四目相对,望着她面上的执着,沈榆眉间微蹙,并未再言语。
“那?你要想好,路我已经给你了?,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她语气平静。
昕文重重的点头,好似绝对不会后悔。
沈榆摆摆手让两人都下去,继而独自一人透过窗口凝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
这宫里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开始利用昕文是情急之下,她也尽量弥补,并且也给了?机会,可有些机会只有一次。
夜深露重,今夜宫中格外安静,直到次日,沈榆卯时便起了?,今日等?晨省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于是便简单吃了?一些早点,上班也是需要精力的。
先去主?殿给德妃请安,大?概也是因为时间紧,德妃并未提及其他事,就这样带着她去长春宫。
今日大?部分人来?的都早,去时殿内已经坐满了?人,看见德妃都屈身行礼,“臣妾叩见德妃娘娘。”
沈榆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冲一旁的王贵人点头示意,后者依旧冷着脸犹如看不到她一样。
“宫中炎热,还是贤妃姐姐耐得住性?子,换作本宫是万万受不住的。”
德妃缓缓落座。
贤妃气色不错,面对此等?讥讽也是笑脸相待,“德妃妹妹能?者多?劳,本宫这等?闲人待在何处都是一样。”
德妃眉梢微动,直直的盯着对方,“本宫看贤妃姐姐也忙碌不止。”
殿内的氛围有些微妙,其他人也不敢搭话,直到皇后出来?,这才齐齐行礼。
皇后眉眼间略显疲倦,不知是因为路途颠簸未休息好,还是因绪昭容一事而费神?。
“本宫已与皇上商议,绪昭容追封绪妃,七日后以正二品妃位规格葬入妃陵。”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看来?皇上还是对绪昭容有几分情谊的,一个尚无子嗣的人,这妃位也才从二品,竟然以正二品妃位规格给她下葬。
不过也罢,反正人都死了?,就算不为别的,绪昭容背后还有一个偌大?的母族,总得安抚一下才是,皇上至少?没有给她晋升贵妃,可见还是遵循祖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