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向后连退三步,不绿迅捷,身法轻灵,始终与那人保持这最适合挥舞长刀的距离,而那人的短刀要递到他身前就比较困难了。
云扬见此人出手不凡,手中刀一扬,便要冲过来加入战团。宁觉非却抢先命令道:"你马上调弓弩手,过去封锁通往雪城的路口。"
"是。"云扬二话不说,立刻回头大叫。"弓弩手,全部过来。"
他们两个小队中有三十个人擅长cao作南楚的弩箭,听到命令后,当即脱离战斗,冲出大门,直奔到云扬身边集合。
与宁觉非对战的那人脸色一变,忽然向小路一旁通往雪城的方向窜去。
宁觉非正要追击,空中隐隐传来"嗖嗖"声,有一支黑色的长箭穿过风雪,笔直地向他飞来,后面还紧跟着第二支、第三支,迅猛地划破长空,全部射向他一个人。
宁觉非挥刀猛劈,将几支长箭全部挡开,就这一缓之间,那人的身影便被风雪淹没,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了。
宁觉非拔腿便追,一边在雪地里飞奔一边侧耳倾听。他没有听到马蹄声或大批人前行的脚步声,之看见前面那人狂奔的身影时隐时现。
云扬见他追了过去,连忙紧紧跟上,并挥手让弓弩手跟着自己前进。
异常有力的长箭继续破空射来,宁觉非的脚步不断被箭矢阻滞,渐渐离那人越来越远。衡量一下情势,他之得停下来,俯身将地上的箭全都拾起,返身奔回。
那个箭手便停止了射箭,似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云扬已不知好弓弩手所站的方位,将狭窄的仅供一人通过的山口完全封锁。这里原本安有活动路障,以圆木制成,相当沉重,可有效阻拦敌人的冲击,现在多半是被那些人推进了深谷,使这里无所遮拦。
宁觉非打算先用弓弩手守住这里,如果果然有敌人的援军到来,也能有效地阻截对方,然后立刻派人下山,再调些人马上来,应该就问题不大了。毕竟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最狭窄的地方仅能容一人一骑,易守难攻,对方即便来了再多人也没用。
哨卡里的战斗已接近尾声,云扬却不肯让宁觉非靠近。里面的人都很顽强,个个是亡命之徒,万一来个玉石俱焚什么的,伤及宁觉非,他就万死莫赎了。
宁觉非也不强求,只对他说:"留几个活口,别都杀了。"便占到山壁旁,仔细查看手中的长箭。
这些箭射来的力度和方式他都非常熟悉,至今记忆犹新,他敢肯定,那射箭的人便是那个在乌拉珠穆城主府中夜袭的神箭手。此人的身份神秘莫测,一直查不出端倪,没想到来了这里,而且听命于那个碧眼之人,仅凭一人之力,便掩护他从宁觉非手里逃脱,却是非同凡响。
宁觉非思忖着,抬头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大团大团的雪花之间,层峦叠嶂,银装素裹,犹如冰河时代,不见人烟,寒冷的风如刀子一般,刮得人搂在外面的手和脸一阵阵刺疼。在那样的雪峰上,人类是很难生存的,宁觉非对那个埋伏在雪山之上,时刻准备保护另一个人的箭手相当钦佩,同时也对那个如恶狼一般凶狠的碧眼黑衣人有了几分好奇,很想与他好好地再交一次手。
不久,云扬过来禀报:"元帅,里面的人都料理了,活着的只有六个人,都是重伤。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不过个个都是硬汉子,没有孬种,叫人好生相敬。"
"是啊。"宁觉非点了点头。"无论死活,都送下山去,死者厚葬,伤者替他们诊治。另外,把他们的马都带下去。"
"是。"云扬转身便去安排。
宁觉非缓步走近哨卡,询问己方的伤亡情况,嘱咐伤者下山去好好修养,为牺牲的战事整理好因战斗而变得有些凌乱的一副,再肃立默哀。屋里变得很安静,鹰军的将士们都跟随他打过很多次仗,深知他对伤者的关切和对死者的尊重,所有没受伤或仅受轻伤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默然肃立,与他一起向牺牲的战友表达哀思。
过了一会儿,宁觉非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各自去做自己的事,然后去察看现场以及那些人携带的物品。
两个多时辰后,鹰军的两个百人队上来,分别守住山口与哨卡,宁觉非和云扬这才带着虎头与玉带两个小队撤下山去。
这时,云汀率领的鹰军大队人马已经与自东而来的敌军接站,并有效地组织了对方的行进速度。
不过,虽然敌人的行动变得迟缓,却仍然会在五、六个时辰后到达这里。
宁觉非收到云汀的飞鹰传书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