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扫视过众人,只见除了太后,其他诸位夫人脸色也并不好,旁边的太监德庸更是跪在那里不敢抬头。
而身边的宫娥嬷嬷们,自然也是大气不敢出。
她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烦请大总管陪我出去,究竟。”
这倒不是她大胆,而是想着,若真是那要砍头的祸事,躲着也躲不过,倒不如大方出去瞧瞧。
“娘”佩珩和秀梅同时出声,起身“娘,我陪你出去。”
萧杏花淡声道“闹什么闹,你们陪在太后身边,伺候太后用盏茶”
说着,她起身就要出去。
佩珩自然担心娘,起身就要随着,太后娘娘忙道“忙着,杏花,再等等”
佩珩也起来拉住了萧杏花,低声道“娘,爹和哥哥也在宫里,好歹等等他们。”
萧杏花其实也想着这个,可是假若真有什么事,怕是他们都自顾不暇了要知道这可是皇太后的寝殿,宫中再是闹腾,也不该闹腾到这里来啊
正想着,就见外面一个女官脸色苍白地扑进来,对,几乎是扑进来的,一扑进来,便噗通趴在了地上“太后娘娘,适才那王侍卫长说,有事向皇太后禀报,这,这”
那女官平日着也是分外持重的人物,如今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要知道那位侍卫长,可是丝毫没有要和谁商量的意思。
可是这是皇太后的寝殿,哪里轻易容的一个区区侍卫长进来,再说了,殿内还有一干子夫人郡主的。
皇太后神色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女官,沉声喝道;“慌什么慌,也未免太沉不住气”
“是”那女官忙深吸几口气“奴婢知错了。”
皇太后闭了闭眼睛,缓了缓,这才道“去吧,让那侍卫长进来,给哀家讲明白。”
众人无声地坐在那里,僵硬地挺着脊背,一声不敢吭。
此时此刻的她们,脑中自然浮现出许多事来,譬如朝代更迭,譬如藩王作乱
许多事,你在史上到过,也曾听年长的人提起过,可是却总以为,那些事都是陈年旧事,距离自己很是遥远。当有一天,这些事就在你眼前,即将发生的时候,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寂静无声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默默地着这一切的发生。
寝殿内安静得她们能听到彼此的气息声,而就在这种异样的安静中,一个身披铠甲的侍卫长踏步进来,单膝跪下。
“属下张景琰,乃内侍卫总长,奉旨捉拿刺客,绝不敢有丝毫姑息,惊扰了皇太后之处,还请皇太后赎罪。”
这人说起话来,倒是铿锵有力。
皇太后此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些许慌乱中恢复过来,她眯着眸子,盯着下面跪着的这位内侍卫总长,高高地傲起头来,冷声道“大胆奴才”
说着间,一盏茶就此掷在地上,名贵的瓷盏碎了一地,泼在了那绣工精致雍容的波斯地毯上。
众人都明白,皇太后此时是在硬撑着,去试探这位侍卫总长的底线,也是在摸对方的底子。
却见那侍卫总长张景琰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未变,沉声道“属下知罪。”
“知罪好一个知罪大胆奴才,你既知罪,且给哀家说说,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让你带着侍卫把哀家围了起来,这是反了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嫌哀家年纪大了还不死,这是要活活逼死哀家啊”
皇太后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旁边的佩珩忙去帮她捶背,其他几个夫人也都赶紧围上来。
那侍卫总长张景琰也不敢抬头,只好道“皇后娘娘赎罪,属下实在是奉旨行事”
“奉旨,奉旨你奉得是谁的旨,又是捉拿的什么刺客快快说来”
张景琰见太后娘娘气得不轻,其实也有些怕万一气坏了这位老祖宗,到时候便是他能捉拿了刺客,皇上也轻易饶不了他,于是只好咬牙道
“是是皇上今日在正阳殿遇到刺客,受了惊扰,后来发现那刺客向皇太后这边跑来,所以命,命属下前来捉拿。”
太后娘娘听得此言,一时几乎是惊得面无人色,又气得两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