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延重组一休以来,起起伏伏。
唐漾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这件事,这厢,听樊行长骤然提起,她心脏仍旧不可避免地缩了一下。
沉默良久。
唐漾没否认,她颔首,态度温和,用词却坚定:“樊行长您了解我,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有话说话性子也直,朋友不多,交心的更不多,尤其蒋时延是我多年好友,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唐漾淡淡地接着道,“您说我退化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也好,说我小女子心性也好,我可能会换很多工作,但恋人只有一个,我接受很多银行的薪资待遇,但我没办法接受异地,所以……”
“B市分行高层留你的愿望很强,我考虑到你的情况,没有签字,”樊行长把调任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道,“不会生效。”
唐漾望着文件末端空出来的签名处,话噎在喉咙,足足楞了一分钟。
“谢谢樊行长。”
她垂在身侧手紧了紧,说不上感激,但有庆幸。
樊行长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唐漾半推半就应了,樊行长自然签名敲定。如果唐漾拒绝,樊行长就做个顺水人情。
虽然这次看似平调、实则升迁的安排确实对唐漾有利。
再次沉默。
樊行长又喝了一口茶:“是不是知道我会心软,所以你态度这么硬?”
她有一点基于对樊行长了解的预感,大概也是情之所至。
唐漾站在光影分界线上,没接话。
樊行长吁一口热气,把茶梗吐到垃圾桶,换了闲聊的语气:“你当初为什么进银行?”
“大学学的经管,到银行是最好选择。”唐漾实话实说。
樊行长问:“那你当初为什么学经管?”
唐漾回忆:“当时经管最热门,我分数高,报这个最划算。”
那份空白的调任让唐漾松了口气,言语间,不自知少了隔阂。
樊行长把唐漾的回答听在耳里,应下:“那你到银行一年多了,有什么体会和看法?”
思及什么,樊行长补充:“监控监听我都关了,你随便讲讲,怎么说我也是你出社会第一个领导,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想留又放走的管培生。”
然而这个问题很空,很大。
唐漾抛开面对领导的沉稳,诚恳又无奈道:“好像职场和曾经在大学里想象的不太一样,做的事情也不太一样。”
她曾经想着专攻风控,但管培生待遇好前景广,所以她选了管培生。各种各样的岗位轮下来,比起在工作中所占比重不多的专业知识,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晋升与否、加薪与否、她和甘一鸣前段时间不合的气场……还有很多一半迷茫一半清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