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扯了一片爬山虎的叶子,又忍笑了:“你怎么不直接说上刀山下火海。”
“漾漾会舍不得啊,当然,”蒋时延俏皮话接二连三,“如果漾漾舍得,也不是不可以。”
“……”
东拉西扯好一会儿,唐漾小脸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
挂断电话,她朝回走着走着,忽然反应过来——
她只是随口夸福利院的小朋友可爱,某人在想些什么呢!谁想和他生小孩啊喂!!
但如果以后结了婚,真要有了小孩。
那唐漾选男孩子,长得像他,模样俊俏,白白胖胖,和年画上的糯米团子一样,笑着扑进自己怀里声音绵软叫“妈妈”……
半山腰微风拂面,吹得人暖融融又痒酥酥。
唐漾喉咙不自觉地滚一下,然后抬手去挠绯红的耳廓,烫得小手一缩。
里面的空地搭了遮阳棚。
秦月见唐漾顶着苹果脸回来,瞥棚外:“有这么热?”
唐处长点头,努嘴,格外有信服力道:“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
午饭时间,副院长和唐漾几人坐一起,讲了很多。
副院长说自己以前是民办小学代课老师,心疼这些小孩才来了福利院。这福利院是九江后缀一大串投建的,结果她刚来没多久,就遇上全国性的下岗潮,九江那边资金周转不灵,连工资都付不起。
唐漾听到九江,多问了两句细节。
可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副院长记不清,唐漾也就没追问。
副院长喝了两杯酒,说哪个孩子半夜发烧,她背着走了十里地,哪个孩子被烫到,她用鸡蛋清守着涂了消肿,还说到九江不再给福利院钱之后,有一个好心人每年年初都会给福利院打钱,打一笔够福利院一年开支的钱。
以前是十来万,后来是百来万,偶尔哪个孩子出事儿,他也会给钱应急。
早年企业投建的福利院政府不会管,副院长喝了两杯酒,说到后面,声泪俱下:如果不是那个好心人,福利院大概早就垮了,这么多孩子将会流离失所……
饭过三巡,福利院阿姨扶着喝醉的副院长上楼,唐漾拉住其中一个问资助人细节。
阿姨摇头:“他从来不留名字,”阿姨思及什么,又附在唐漾耳边悄悄道,“但我以前见过一次他寄过来的存单还是什么,就可以去取钱那种,他名字里好像有个‘嗞’,有个‘西’。”
阿姨发的拼音。
唐漾在秦月手心写了“Z”和“X”,秦月忖一会儿,一脸笃定:“那个资助人姓哲名学,叫哲学。”